梁濯缨的爷爷曾告诉他“这杆沧浪枪是‘邪匠’花费了八十二天打造的。”对于这一点濯缨是不信的。“邪匠?”那可是两位传闻中炼器大能“神冶”和“毒佬”的师傅。那家伙,随手点一把火把一块铁放在上面烤一烤炼制的东西也比这强啊!估计呀,“邪匠”他家扫地用的扫帚,往这江湖里一丢也能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虽然不信,濯缨也没有认真的较过劲。人老了嘛,头晕眼花,上当受骗也是不可避免的事。能让老爷子开开心心过了晚年,不错了!
场中,擂台上,空气略微开始躁动。阳炎爆剑势已成,不可阻挡。四柄下品灵剑精华倒灌使得蔡嵩身泛玉光,犹如神祗,威从中来,带着不容忤逆的气息。沉甸甸的向濯缨压过去,就像此时有些昏沉的天。人心头没来由的烦躁又压抑了几分。
在蔡嵩周遭盘旋的四柄飞剑急速升温,闪耀通红。隔着十几丈的距离。濯缨都能感受到阳炎爆剑产生的热浪。擂台上的冰雪化的七七八八,有了积水。刚才还略微躁动的空气,在此刻突然混乱起来。
凌厉的杀气,火红色眼眸,嗡嗡的剑鸣。蔡嵩慢慢抬起手,像是在压制着什么。四柄飞剑气息更盛,一张白玉色的脸看着濯缨诡异的笑了起来。
来了!一剑御空呼啸而来,高温急速与空气摩擦产生出尖锐刺耳了爆鸣声。
濯缨见状脚下蓄力,迎着直飞而来的爆剑激射而出,丝毫不惧。右手提枪,左手前伸呈爪状,竟是以肉身硬撼阳炎爆剑。
“近点!近点!再近点!”蔡嵩见到直直撞上阳炎爆剑的梁濯缨哪能不欣喜?心里默算着距离,大吼一声“死吧!爆!”
那一柄阳炎爆剑,剑身产生出一寸一寸的裂纹,里面冒出令人生畏的白光,睁不开眼睛。“轰隆”一声,热浪喷涌而出,席卷整个擂台,一个巨大火球暴涨开裂伴随着的又是阵剧烈的轰鸣和滚滚浓烟。
浓烟散去,场中哪还有梁濯缨的身影?也对,武师境界谁能用肉体抗的下这么剧烈的爆炸?恐怕连渣都不剩下了吧?就在众人都以为梁濯缨败亡的时候。
却听天上一声“寒天六影!”梁濯缨凌空一指。六影的枪尖齐齐对准了蔡嵩“瞬刺!”。乌云之下,雷鸣之中。六道蓝影猛地散开来,绽放出来了一片红色,那游荡其中的寒风也随之扩大起来,星星点点犹如漫天零落的寒星一般。擂台下的看客还未来得及静态,又猛地是令人惶恐的光亮,光晕中又爆出一声巨响,之前红色的光雨中,又爆出蓝色的光束来。
天也好似被震开了一个口子。
“烽火燎原!”
蔡嵩看着天空中那块被震开一个口子的乌云,竟然产生了一丝畏惧!世人皆说“修炼一途不可有心魔”但谁又知道,“不可有心魔”却不是不知敬畏。
私塾的张先生教的好!“修炼也好,成仙也罢,人不可不知敬畏!不可没有底线!”顿了顿,戒尺狠狠抽在濯缨的掌心,又疼又痒。“为师活了一辈子就学会了两个字‘敬畏’。这人呐,一旦没有了羁绊,没有了底线,那可真就成了禽兽。”
擂台上的青砖,哪能受得住这个压力?人还未落,砖石已然碎裂开来,随着在飓风满场乱滚。
气压撑破了蔡嵩上身的华贵紫袍。西风如弓,把蔡嵩的外衣撕成了布条。
蔡嵩当即催动着三柄阳炎爆剑向上,去顶住正在缓缓降下来的的“烽火燎原”,只有一层薄薄的光晕,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被捅个窟窿。却每每都差了那么一点。
压迫,除了这个,其他的感觉蔡嵩一点也没有。他有预感,真的被这个光晕砸到头上这场比试也就可以宣告结束,搞不好自己也会死。
苦苦支撑,流汗如雨,气力不停的在损耗。已然落入了慢性死亡的节奏。蔡嵩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拖下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蔡嵩心一横“爆!”
“轰隆隆”。一连串雷鸣般的爆炸声,响彻天地,台下的看客都不由的捂住自己的耳朵。狂风更急,激起了台上的碎石,也卷起了台上那位美人的盖头。
双眼微闭,梨花带雨,满是泪痕,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玩下看去,攥着剪子的手微微颤抖,指关节在发青泛白……
擂台中,天空上的光晕还真就被“破”出一个洞。
蔡嵩脸上欣喜的表情还没有稳固就变成了错愕。干嘛啊?我可是牺牲了一柄阳炎爆剑。
洞中冒出了滚滚浓烟,刺鼻呛喉辣眼睛。眨眼间就笼罩住了蔡嵩那一半的擂台,凝而不溃,散而不乱。既然叫“烽火燎原”,没有狼烟怎么能够?
人造狼烟,浓厚程度虽然比不上真正的狼烟,但胜在可以自由掌握。
“烽火,起!”那已经形成碾压之势的灌云,开始下起蓝色的雨来,晶莹剔透,没入大地,却不见有何异样。但见,天空中的六位“梁濯缨”同时负枪与身后,左手掐诀。轻念到“起。”猛然间,大火骤起,席卷了整个擂台。
蔡嵩仅剩的两柄阳炎爆剑,还在苦苦支撑。天空中六位濯缨合为一体,乘风而下,宛若从武侠书中走出的翩翩少年郎。负手提枪“你输了。”
身为盐州将军之子,是幸亦是不幸。有别人没有的家世和名望,却也要承受别人不用承受的忍让。快意恩仇?梁濯缨也想,可打仗需要钱粮,前线的将士需要温饱,寒冬将至出征的勇士还需要棉衣。梁家虽也算半个侯爷,可为官清廉。支撑庞大的战时军费,实在拿不出来……
台下议论纷纷:大多谈论的是,这还是“盐州城中那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吗?”曾经支持,保护,照顾梁濯缨的人好似扬眉吐气了一般,胸腔多不由的抬高了几分,轻视讽刺欺负过梁濯缨的人低着头瑟瑟发抖,生怕被报复。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以躲灾祸。
“各位!”濯缨鼓起灵力,胸膛鼓起。确保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得真切。
“妖族大军就在我雁门关外。在场的各位对我做过的事,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的记性到是不错……”
在场的人都是北苍原的豪门精英,却没人敢怀疑这话的真实性。试想,一个人,被人骂了八年的废物,明明拥有傲人之姿,却硬生生忍受了八年别人的白眼。你说他这句话是假的?想去试探,可结果一旦是真的,等待的定会是灭门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