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幼稚心思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来人朗声说道，话语中不难听出调侃之意。

“黎叔，您怎么来了？”

赵灵瞳一改方才冷峻的模样，一脸狗腿像。

来人名叫黎启国，任湖胥煤矿副矿长，在赵灵瞳来到湖胥煤矿就职之前，两人好比平行的两条线，之间淡淡的联系比没有，强不了多少。可就是那一点淡薄的交情，黎启国对赵灵瞳照顾有加，帮助良多，让独在异乡的赵灵瞳增添些许暖意。

“听说受伤的是你，我抽空过来看看，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赵灵瞳嘴上说着没什么，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廖处长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没什么事就好，先休息一下，廖处长需要你配合的地方，老老实实的配合，有什么需要了给我打电话，我就先回去了，矿上一群活爷等着伺候呢！”

说完，黎启国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短暂的会面看似很没有必要，却让赵灵瞳心头渐暖。

黎启国离开以后，廖处长有些琢磨不定，得到赵灵瞳晚一些再谈的答复后，随之离开。

“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门路，有黎矿照顾去哪还不比在一线强？”

陈福田心里轻松许多，廖处长的话虽然没能吓住赵灵瞳，却也有真有假，不由得他不怕。

…………

陈福田也走了，之所以在这里陪着赵灵瞳，是因为对事故的说辞需要两人做一番沟通，他很庆幸自己的这个选择，不管是在井下，还是病房里，所发生的一切，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赵灵瞳独自坐在病床，梳理好事件前后，拿起手机，拨打了黎启国的电话。

一个小时以后，赵灵瞳出现在黎启国的办公室，等黎启国处理完眼前的事情，起身将门关闭并反锁。

不顾黎启国诧异的目光。

“这起事故，不是瓦斯爆炸！”

遂将自己在井下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黎启国。

“事情就是这样，能不能借点力或是做点文章……您自己斟酌吧！”

说完如释重负的坐在一旁。

赵灵瞳虽然半道出家，放弃进入更高学府的机会，转而选择门槛更低煤矿专业，却也是正经科班出身，煤矿安全生产的种种条例熟记于心，他掌握的现场情况，事故灾害发生的先后顺序，很有一番文章在里面，如果运用得当，黎启国未尝不能更近一步，把那个‘副’字去掉。

“你说的这些很有用，不过……你太小瞧你叔了，我当不当矿长，还用不上这些鬼蜮伎俩。你也给我记住，小小年纪多走正道，歪路走多了，人的心，也会歪！”

黎启国很快吸收了赵灵瞳带来的消息，更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赵灵瞳的提议，或者说诱惑。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低语、谨慎，从未见过黎启国这一面的赵灵瞳，不一会便明白了。

黎启国打给了大矿长，斐阳伟。

风风火火回到办公室的斐阳伟，来不及坐下，便被随后而来的黎启国反常举动愣在当场。赶走了助理，仅带着赵灵瞳，将门反锁之后，黎启国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的前后说明。

斐阳伟渐渐的平静下来。

“能确定吗？”

“……”

回答他的，是黎启国和赵灵瞳满脸的凝重。

“有什么疑惑你可以问他，这是我自己家的孩子，管我叫叔。”

黎启国一句话表达很多信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此人可信。

“小赵是吧！你是怎么发现‘异土鳖‘的？还有，你是怎么确定那就是异土鳖的呢？”

信任，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无偿提供，显然，斐阳伟对赵灵瞳还不存在这种关系。

“形状、习性，后来的爆炸也能证明这一点。”

“你是说它们从煤壁里出来的，你又是怎么看到的呢？”

“我的眼神很好，超乎寻常的好……”赵灵瞳说着目光转动，把眼睛的功能放开，“比如说，你柜子里最底层的烟再不处理，就要发霉了。”

斐阳伟闻言，急忙开始验证，当打开层层包装的时候，和黎启国对视一眼，惊呆了。

完全正确！

“那你看看，我这里还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一方面，匪夷所思，两人忍不住想要再体验一下神奇的过程。

另一方面，这样事情有迹可循，对斐阳伟有些了解的人，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身后书柜里那本《矿井设备维修》很有趣，要是不冒犯的话，可以拿来看看。”

赵灵瞳玩味的说道。

不久前打翻了自己一直试图掩埋的东西，这种感觉很好，好到让赵灵瞳有些忘乎所以，连带着，对曾经高高在上的一群人，也有了捉弄的心思，眼神中包含鼓励。

而斐阳伟虽然久居高位，却还是一名普通人，对于不理解的领域，充满好奇。

闻言，按着赵灵瞳的示意从书柜中取出那本《矿井设备维修》，迫不及待的撕开封皮，然后……满脸通红。

书，比较厚重，厚重到打开书皮，让人感到愈重万斤。中间区域本该记载知识的地方，被整整齐齐裁开，几万块钱的崭新炎黄纸币放置其中，严丝缝合。

“这，这，这……”

这了半天，斐阳伟也不知道尴尬的说句什么才好，脸上红白交替，羞愤不已。

“7号钻孔在什么地方？打钻孔和后续维护都有谁经手，查！一查到底！”

黎启国上前一把盖住书皮，打破冷场。

“等等……什么声音？”

赵灵瞳出生打断侧耳倾听。

刚调整过来的二人屏气看着赵灵瞳的举动。

之间赵灵瞳走到墙面一侧，准备落地的左脚，踮起脚尖，轻轻一点。

“哗啦～”

地面顿时塌陷，露出一个大坑。

“先离开这里。”

几分钟后，办公楼里被疏散的工作人员，交头接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二楼原本斐阳伟的办公室，整面墙都不堪负重垮落下来，像一张狰狞的大嘴，择人而噬。

配上斐阳伟漆黑的脸色，让众多工作人员噤若寒暄。

“哎！你的水桶，不要了吗？”

一个身着送水服装的人从赵灵瞳身边经过，帽檐压的很低，水桶放到道边，开始发动电车。

“拦住他～”

电车的轰鸣打断赵灵瞳的思考，高声呼道。

可是围观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为所动。

“瞅什么呢？给我拦住他！”

斐阳伟气急败坏，人们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