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应付

叶庭这虚空一晃倒是把教导主任吓一跳，但是幸好主任一直扭着叶庭的胳膊，倒也不至于让叶庭一跤摔在地上。主任看了看叶庭的脸色不太好，但是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心想你不是挺横吗？叫到班主任面前还不是歇菜，在我面前混你还嫩得很捏，小样儿。

待叶庭站直之后，主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吴老师转头望过来，这才反应过来门口站了两个人。

首先看到了主任心中暗叫不好，然后看见面色惨白的叶庭又心有困惑，因为叶庭平时老实巴交地，即使有什么问题来办公室也是苦哈哈地哭诉做不起数学题，倒是很少有惹是生非的事情出现。

在吴老师眼里，叶庭和教导主任确实是一个不太搭调的组合，但是吴老师也是在学生教育一线的一把手班主任，按下心中疑惑不表，还是先走了过来。

但是叶庭现在心里就比较慌了，虽然还没有确切地认识到现在到底是什么处境，但是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梦，所以并不能像之前一样肆意妄为，得小心谨慎一点才行。

而且，现在这个处境对于叶庭来说其实十分陌生，自己虽然已经是高中毕业有着三年完整高中生活经验的人，但是自己高中的时候着实老实，找吴老师最多的时候就是委屈巴巴地说数学题做不出来这种东西，也从来没有因为惹是生非找到吴老师这里，更不要说是和教导主任一起过来，叶庭这个心里可能只能用没底来形容了。

“老吴，你看看这是你们班的学生吧？”教导主任面上还笑嘻嘻地问道。

“是的是的，这是我们班叶庭。平时挺老实一个孩子，今天是惹了什么事了吗？”吴老师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老实？这样还叫老实，我看是你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今天早上都要上早自习了还在寝室里面睡觉，被我抓了现行之后和我顶嘴，放她走之后不赶快来上早自习，你猜猜这个老实孩子在干嘛？”教导主任依然笑嘻嘻，但是空气开始变得凝固，可以用心感受出这是一种皮笑，而非肉笑，还带这些恼怒的意味在里面。

“呵呵呵，叶庭你怎么回事？”吴老师察觉到主任这边不好下手就转过头来讯叶庭，但是看叶庭惨白个脸以为孩子被吓坏了，那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你问她有什么用，你以为她敢回答。好小子，从寝室放她出来之后，人家到小卖部买了一大堆东西，在教学区边走边吃，我在教室门口就闻到这味道，你说这还哪里有学生的样子了？你说说，我能不生气吗？”教导主任看来是真的忍不住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地就抖落出来。

“叶庭，你说说，你是怎么回事？你平时也不是这个样子呀？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吴老师也不敢接主任的这个话头，还是孜孜不倦地转过头来问叶庭。

叶庭虽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这一切充满了未知，但是还是留了个心在观察着今天这场批斗大会的走向。当下明明白白地看见了吴老师递过来的台阶，顺势就想借着这个着陆。

但姜还是老的辣，教导主任一把掐住了话头。

“怎么？听你这个意思，身体不舒服就可以无视校规校纪？就可以为所欲为？那这还是学校吗？这和菜市场还有什么区别？”哼，老吴啊老吴，这个事情你可别想就这样混过去。

“叶庭这次确实是太过分了，今天就一直在教室后面听课好了，给你长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站着听课算什么惩罚？她犯了这多错误，站着听课都算奖励了，不行不行”

两个老师你一言我一句地就这样讨价还价起来。

“呜~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呜呜呜~”在他们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叶庭这边突然爆发出哭喊声，并且顺势就滑坐在了地上。

“主任，我真的太难了。昨天我们出了周考的数学成绩，我又没有及格。我来找吴老师分析卷子，吴老师刚给我讲了两道选择题，然后翻翻我的卷子就说我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怎么分析卷子，而是要树立信心。

呜呜呜，吴老师都这么说了，我心里也就明白了，是我现在都要没救了。

可是主任啊，我现在才高一，我以后还是要考大学的啊，不然我还有什么前途。经历了这一遭，昨天晚上我是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我的数学该怎么办，我的人生该怎么办？呜呜呜，主任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叶庭声嘶力竭地坐在地上叽里呱啦地说着，听得吴老师和主任两人云里雾里的。

吴老师是心想，这个死孩子，昨天哪里有什么周考数学卷子啊？我昨天上午上了课就回家了，还分析什么数学卷子啊？而且，这孩子的数学也还没这么差吧？看吧这孩子愁得觉都睡不好，不行我得帮孩子把数学抓一抓补一补才行，可别把孩子愁坏了。

但是主任就不知道这中间的弯弯道道了，而且吴老师是想护着叶庭的，更不可能把实情说出来。

“主任啊，你说我做个学生，成绩都这么差了我晚上还能睡着觉我还是个人吗？当然不能了，我也是心里太急了呀。昨晚上没有睡着，今早上就没有起来。而且，昨天我数学成绩太差了，全班倒数第一，都没有及格。我之所以没有直接到教室是因为害怕啊，我成绩这么差同学肯定会看不起我，同学看不起我就会排斥我，排斥我就很容易针对我，大家都针对我我害怕啊。主任啊，我这不是逃课啊，我是害怕啊！呜呜呜~”

说实话，叶庭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发挥得这么优秀，也没想到吴老师会这么配合没有戳穿，心里对吴老师又多了一层感动。

但是，说叶庭这一出全是演技也不对，首先这个奇怪的环境确实让叶庭很陌生和害怕，这种害怕担忧的情绪都是正常的。其次，叶庭做了老实安分的学生这么多年，对教导主任，老师这些还是有着莫名的回避倾向。所以，这一段是演技加真情流露，确实是把教导主任给唬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