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只是有些迷茫

六月的序幕悄悄地被拉开。

早晨，掀开轻薄的窗帘，窗外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小雨点像透明的小弹珠俏皮地打在窗上，然后又演变成一滴滴伤心的眼泪流下来。

我站在窗前正看得出神，不知不觉地迎来了多愁善感的雨季，赵建琛帮集中办事也将有半年时间了。

说起赵建琛，他频繁地穿梭在s市与h市之间，这下子又出差去了，我安静下来，心里觉得空荡荡，分外不自在。这些日子来，他每日接我上班下班，时而在我家吃晚饭，时而做了早餐午餐带过来上班给我吃，十分贴心。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同个屋檐下的日子。我的这份不自在或许就是已经渐渐地习惯了有他在身边依赖着，而现在却缺少了他的陪伴吧。

每次他一来我家，老爸老妈分外开心，笑得合不拢嘴，好像我跟他这头亲事八九不离十的样子。我打从心底知道，哪怕是经历了那些糊涂婚姻，爸妈心里还是喜欢赵建琛这个人儿的。

最近集中这边盛传的是徐缓移情别恋，恋上铁面律师。我一笑而过，不予回应。然而，今天撑着伞，挤着公交，艰难地到了公司，便听闻新的一则传闻，佩妮替补上位，情迷业务部总经理。

我笑得眼泪都快挤出来，“今天的天气虽然不大好，可总算是好事成双了。”

佩妮十分无奈地摇着头，相信此时此刻的她，心情相当复杂。

虽说我跟赵建琛是第一时间知道他们俩的“好事”，可捅破他们的却不是我们俩。

佩妮跟李修扬继那天的约会被我跟赵建琛撞见之后，很不幸运的，又被其他同事撞见了。这下是遇人不淑，那位“热心”的同事跑来我们财务部宣传他们俩的恋情，说周末跟家里人去某楼盘看房子，刚踏进销售大厅，便看见佩妮跟李修扬两人手牵着手认真地在听销售顾问的介绍与讲解。看来是好事将近的样子，纷纷地让我们准备好票子大礼迎接他们的“红色炸弹”。佩妮被她搞到好气又好笑，气，因为她原本准备结婚给大家派喜帖的时候再公布恋情，给大家一个大大的惊喜。现在惊喜被破坏了，难免有些气愤。笑，大概是大家都祝贺她，羡慕她享受着恋爱的甜蜜。

过了一个上午，不仅仅是财务部，连其他部门都知道了他们的事。大家纷纷来贺喜，来询问他们的恋爱发展史，佩妮哭笑不得，来到我面前直呼救命，最后索性直躲在洗手间里不敢出来。

因为黄总蜜月去了，公司里的同事松懈了下来，一个传闻惹得大家跑上跑下，跟大闹天宫似的，没办法，谁叫他们这一对反差太大，上一秒还互啃骨头，下一秒却如胶似漆起来，让人实在想不通，又好奇着迫切地想知道。

我想佩妮肯定没想过自己有这样的一天，自己此时最需要的人儿会是镇山大王——黄总。

“他们不是冤家仇人吗？怎么就在一起了？”小米趁着我上茶水间，也急匆匆跑来问我。

“我怎么会知道？我也是跟你们同一时间知道的，惊讶到我了。”我倚着窗边，耸耸肩，一口温热的咖啡下了肚子，精神饱满起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撒了个小谎，没告知小米，实际我是一个星期前就知道的。

“佩妮没告诉你吗？她不是什么大大小小，零零碎碎，杂七杂八的事都告诉你的吗？”小米紧张地追问着。

自从放弃了对赵建琛的追逐后，佩妮依旧每日跟我嬉笑打闹，谈天论地，偏偏就是很少跟我说心事，特别是感情事。我想佩妮是长大了，她需要有个空间来装她的喜悦，悲伤，起伏，跌宕……就好像当年的我，整天拉着赵建琛诉说情路的坎坷，再年长一些便学会隐藏自己情感与情绪。

“人是会变的。”我笑笑，没有细说。

只见小米依旧愁眉不展，眼神黯淡失色，完全不见了平日的活泼与开朗。

我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侧着身子好奇地问她，“怎么了？佩妮谈恋爱了，你不替她高兴吗？你不会告诉我，你也喜欢李修扬吧。”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抬起眼睛对我抿嘴笑笑便无精打采地走开了。我吃了一惊，这耐人寻味的笑意里包含着一丝丝苦涩的味道。原本只是想着闲来无事逗一下她，来个打趣，她却如此认真地“回答”了我。

后来，我询问了一下佩妮，佩妮告诉我，原来早在两个月前小米跟她那个相恋多年的男友分手了，异地太久，感情也就淡薄了。至于她是怎样喜欢上李修扬的，那就不得而知，想必永远也会成为一道解不开的迷题。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没有把小米也喜欢李修扬的事告诉佩妮。或许我还应该庆幸，小米对李修扬有意思这件事让我发现得有些晚，四角恋都够我烦了，再加上个小米，这个纷扰过程有多复杂可想而知啊！

好在现在大局基本已经定下来了，小米还没加入就惨遭淘汰。他们的恋情给小米带来了沉重的打击，那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如果当初我不是拒绝了李修扬，或许今日与李修扬一起手牵着手去看房子的人就会是我，该谈婚论嫁的人也是我。

那么，我现在是后悔了吗？

“怎么了？你现在是后悔了吗？”赵建琛在电话里头问我。他出差已经快有一个星期了，我跟他说了佩妮与李修扬即将结婚的好事。赵建琛比较敏感，听得出我声音里头有些闷闷不乐。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种不大舒服的感觉，类似于迷茫。”我实话实说，不想有半点隐瞒。

迷茫，对，就是一种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感觉。如果当初我跟李修扬在一起，前景也应该是明朗的，可预测的。而赵建琛，现在的他还给不了一种叫“归属感”的东西给我。我仿佛坐在一只孤独的小船上，船上没有船桨，我只能无助地抱着双腿，让船只随着风漫无目的地飘流，靠岸渐渐地成了奢侈的梦想。

我不知道赵建琛能不能懂，我没有后悔，我只是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