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次机会足矣
- 如果他还不出现
- 争远
- 2919字
- 2019-03-21 21:03:13
五天的泰国游结束了,爸妈总算是满载而归,心满意足地回来,还给我带了最爱的芒果干回来。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泰国特产美食,顿感一阵寒心,这期间一个电话慰问也没有,回来时也没告知一声,要不是我迷迷糊糊地跑回家,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这简直比嫁出去的女儿更像是泼出去的水。
吃了晚饭,我闷闷不乐地又躲进房间里,心里总是搁着一件心事。往床上一躺,电脑也不想开了,游戏也不想玩了,就趴在床上,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孩子的事?
按着他先前的态度,他是想着要这个孩子的,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现在没了,就不想再理我呢?我把头埋进被子里,好烦,为什么要思考这个问题?
哒哒哒……房门响了,是老妈敲的门。
她一进来,见我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忙走过来,一只手拍拍我的肩,柔声问道,“缓缓,都这么多天了,你跟建琛的事谈得怎样?”
我有气无力地坐了起来,看着老妈着急担心的脸孔,总算找到一股亲生妈妈的味道,“妈,孩子没了。”
“什么?没了?你去打了?”她一听一惊,脸色大变,焦灼地问。
“不是,是生化了,自己流掉的。”我想,老妈应该知道生化是怎么回事,也就没多作解释。
老妈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坚硬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吓死妈了,那就好,生化不伤身体。如果是他逼你打掉的话,爸妈肯定不会让他好过的。”说到最后一句时,她是咬着牙说的。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如果孩子不是生化了,那他们是铁定了要赵建琛为我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任?
“妈,这种事情你情我愿,也怪不了他的。”我赶紧跟老妈表明立场,上床这种事,不仅仅是他睡了我,我也可以睡了他,这当中没有哪一方的责任,只有双方的责任。
老妈拗不过我,用手指责备地戳着我的额头,“你啊,还没在一起就想着帮他,真是女生外向!”我心底叫苦,女生外向跟老妈一直把我往赵建琛那里推有哪些区别呢?
“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要是喜欢建琛,也不该是这个时候的事,近水楼台先得月,早前你们都干嘛去了?”老妈的问题让我羞愧不已,两个成年人把感情的事处理得这么糟糕,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她,索性选择不吭声,这其中的错综复杂也只会越说越乱。
她继续说道,“反正现在没有孩子耽搁着,你跟他谈起感情来就不会处于下风,也不会有其他顾及。你告诉妈妈,你真的喜欢他吗?”她把脸凑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期待着我的回答。我躲开了她的目光,不由得环抱起蜷缩的双腿,像是找到安全的港湾一般。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我跟他之间还差了点什么,但就是说不出到底差了点什么。”我摇着头,精神有些恍惚。
老妈搂着我的肩,像是在安慰我,也像是在鼓励我,“建琛这孩子很优秀,对老人也很有孝心,你爸是很喜欢他的,但在感情方面却让人摸不着,确实让人不省心,你得多加考虑才行啊。”
我感激地看着她,这次她没有逼我,没有强制性地要求我怎么做,而是把决定权交在我手里。
“我知道了。”我浅笑着,把头靠在老妈的肩膀上,她轻轻地抱着我,摇晃着我的身子,就像小时候哄我睡觉一样。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我身子向后移,在床上搜索我的手机,一按接听键,传来赵建琛急匆匆的声音,“你在哪里?”
老妈知道是赵建琛的来电,给我打了个手势,识趣地走开了。
“我在家啊。”我说。
“怎么没看见你?”他大概误以为我说的“家”是他住的公寓里,这么说,他是出差回来了?
“我在自己家。”我说明。
“怎么突然回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老师他们回来了吗?”他问。
“回来了。”我答。
“肚子饿吗?我带你去吃点宵夜?”他又问。
“不,我不饿。”
“那我先挂了,你在家等我一下。”说完,他冲忙挂了电话。
我一头雾水地对着电话发愣,都快十二点了,赵建琛在搞什么鬼?出差回来第一时间来找我吗?找我又有什么话可说呢?女人大多都是矛盾的动物,男人不找你,你会骂他们冷酷无情。男人找你,你又会觉得他们莫名其妙。
嘟嘟嘟……过了十几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我在小区楼下,你下来吧。”
挂了他的电话,我急忙地翻开衣橱寻找我的外套。这件款式过时了,早就该扔了。那件又太厚,跟今晚的天气不相宜。挂在落地挂衣架上的那件也不行,已经穿了好几天了,有股脏脏的味道,不能再穿了。找来找去,没一件合适。算了,不折腾,反正现在的天气也快到四月天了,穿一件休闲卫衣也足以抵寒。穿好衣服后又飞奔到玄关找鞋子,鞋子倒不难找,运动鞋即可,只是太冲忙,脚不小心被门槛磕了一下,最后穿上鞋子,踉跄着走出门口。
下了楼,赵建琛站在楼下的榕树旁,我们在这个位置上,有过两次的不欢而散,一次是跟他出差回来,他来我家吃饭,我送他下楼,他跟我说,不要再错过爱我的人儿。另一次是周年晚会那晚,他给我叫了外卖,我不领情,还起了激烈的争执。
我双手放在腰后慢条斯理地走到他面前,像一位到乡下视察的领导,故作冷淡地问,“这么晚了,你找我还有事?”
他朝我笑笑,用手捏了捏我鼻子,像是在惩罚我,“我想见你,这算不算是事?”
“啊……”我叫了起来,拍打了一下他的手,“好痛。”他看着我的窘样,笑得更开怀。我摸摸鼻子,睥睨着他,娇嗔道,“那现在见着了,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这一刻,他严肃了下来,将我的身子摆正,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我,“我是来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动摇我要跟徐缓在一起的决心,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去补偿好吗?”
不管发生什么事?难道……
我顿时诧异了,鼻子一酸,泪水竟也夺眶而出,“你知道孩子没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把我的脸捧在手心里,轻轻地擦掉眼泪,“你的就诊医生陈主任告诉我的,上次你住院,我拜托过她,要是你出状况,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不要哭,重要的就是你的身体并无大碍,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什么叫没事?身体上的?还是心里头的?你以为简单的几句话便可以轻易地愈合我内心的疮疤吗?
见我若有所思地沉默不语,他柔声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的问题存在哪里,我也知道你心里还有个大坑跳不过去,现在,我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给我个机会让我用行动证明给你看好吗?就一次机会。”他举起了食指,征求我的意见。
“不。”我挣脱了他的双手,失魂地退后了几步,眼前的赵建琛是不可捉摸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盘踞了我的全身,我摇着头,哭着说,“要怎么证明?每一次,爱你的话说到嘴边,你总是用冷冷的冰水来浇湿我的热情,我好受伤的你知道吗?是不是每一次我向你迈进一步,你总要退后十步来证明我的愚蠢无知,这样你才会开心愉悦,满足你男人所需求的征服感?”
面对我的诘问,赵建琛的眼神失去了先前的光彩,他走到我面前,撩了撩我耳际的发,“不,这只是时间上的不凑巧,以后会跟你解释清楚。现在我不需要你马上答应我,你只须给我一次重新追求你的机会足矣,好吗?”
他目光柔柔地望着我,像一股从山谷里吹来的春风轻抚着我,我的心开始慢慢软化,像乳白色的棉花,洁净,雪白。
我摇摇头,神情恍惚着,内心恐惧着,拼命地想抓住些什么来支撑我的身体,让我不要再往失望的深渊里沉下去,“我不想再受伤,我对你跟我的感情没信心。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差了点什么,或者就是我对这段感情的信心,对你的信任。”
他看出了我内心的挣扎,展开双臂将我紧紧的拥在怀里,我忍不住地像个孩子似的呜咽起来,他安抚着我,轻声细语地说,“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信心跟信任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建立起来的,给我时间,OK?”
我没有再说话,任凭他恣意地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