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翠兰的病

可怜这翠兰，身为最高级的贴身侍女，说白了也就是个待遇最高的丫头，一旦生病也不过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处理，能给看病吃药就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宠，哪里还管你病得如何？若是其他的小丫头，生了病更是无人问津，等你自己熬着扛着罢了。

但是左玉棠生病，翠兰就跟着发了疯病，这似乎太巧了些，颜如雪不由得心中一动：“翠兰是何时发病的？”

“这我却不知道，你们知道么？”左相夫人问向身边。

“回夫人的话，”还是那个来回话的丫头答道，“小姐生病的那天夜里，翠兰姐姐就病了，当时只是昏睡，但醒转后就闹得厉害。”

“带我去看看，可能会有线索。”颜如雪连忙起身。

“一个丫头有什么好看的，殿下不如直接施法吧，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这就让人搭法台。”左相夫人却是并无意去看。

“若只是普通的赐吉求福，或是红白事，那自然可以如此，但这种事情却是讲究因果，若是查不出因来，即使表面解决了问题，实际上却只会引发更大的果，就好像生病要对症下药，随便胡乱吃，只会越来越糟糕。”颜如雪简单地解释道，很多时候大家都以为道术很玄妙，随便你什么妖魔鬼怪，只要贴符念咒就能驱散化解，实际上他们要解的不是果而是因，这就像是侦探，需要查访背后真正的故事才能让真相大白。

左相夫人听说跟左玉棠的病情有关，这才起身，领着颜如雪前去。

翠兰作为贴身侍女，平日里自然是睡在主屋的，只是因为病了才临时睡在洒扫丫鬟的房中，屋中是连排的大炕，屋中没有火盆，只有个小炉子上烧着热水，但温度却比左玉棠的屋子要暖和。有两三个不当值的丫头在屋中，炕上的角落里缩着一个身影，裹着被子，表情木纳。

“夫人来了。”丫头们连忙上前行礼。

“城主殿下来给你们小姐瞧病，顺便看看翠兰。她怎么样了？”左相夫人微了个头就切入主题，人却并不往屋中走。

“翠兰姐姐刚才闹得厉害，这会子又安静了。”有个梳着双发髻的丫头回答道。

“我看看。”颜如雪观察了下这屋里，没什么不对劲的，就径直走向角落的翠兰。

翠兰蜷缩在被窝中，似乎在瑟瑟发抖，颜如雪放轻了脚步走到炕边：“翠兰，我来看你了。”

听到声音，翠兰猛地抬头，下一秒就扑了过来：“救命！救命啊！”

这将众人都吓了一跳，这可是以下犯上，旁边的小丫头手忙脚乱地拦着。翠兰一边挣扎一边哭诉道：“有鬼，有鬼啊！”

“你们给她熬碗姜汤，”颜如雪吩咐道，又将一张符纸从袖子里拿出，“你莫要害怕，我这有百鬼退散的符咒，拿着它，没有鬼物敢靠近你的。”

翠兰这才停止挣扎，小心翼翼地要去接那符纸，但是忽而眼神又惊慌起来：“它在那，它们又来了，又来了！”

颜如雪顺着翠兰的眼光望去，看到窗台那有团影子，二话不说将手中的符咒飞去，符咒应声贴上窗台，窗外传来“喵”地一声，影子便不见了。

“不过是只野猫罢了。”有小丫头哄着翠兰，“姐姐花眼了，哪有什么鬼呢。”

翠兰不理，只是盯着颜如雪：“符纸，符纸还有么？”

颜如雪又从袖中拿出一张递给她，翠兰当宝贝一样抱在怀里，脸上的惊恐之色才去了三分，旁边有丫头端了姜汤来，喂给翠兰喝了，左相夫人远远站着，并不靠近那乱成一片的大炕。

喝完暖暖的姜汤，翠兰也不再抖得厉害，神色间恢复些清明，接着眼泪就滚落下来：“颜姑娘，救命啊，它们，它们要吃人！”

颜如雪拍了拍翠兰的手：“你别慌，出事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细细地告诉我，我自有解决的办法。”这是当初跟师傅学的第一课，一定要维持笃定自然的态度，方能安抚人心，对于慌乱的客人，一定要显得十分镇定十分有把握，才能让客人产生安全感，从而获得更有效的讯息。

翠兰抓着那符纸，深吸了几口气道：“那天晚上，我服侍小姐跟往常一样睡下，我就睡在小姐床前右侧的木榻上。睡到子夜，忽然听到猫叫，喵呜，喵呜，叫的可渗人了。”说到这，翠兰更是紧张地看了眼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