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半分钟不到,但许安却感觉像经历了一个世纪。
他上一次见到尸体,是一具脖子被烧焦的尸体,那是一个魔头,死于白城的二统领剑下。第二次见到尸体,便是眼前这具,手上脖子上眼睛上都是伤,惨不忍睹。
理智告诉许安,他应该上去摸尸,寻找此人的身份证明,以查明男子的身份,再推断他刺杀自己的动机。
但许安还是被吓到了,弃了沾血的树枝,折了根新的,背着包就往林外大路走去。
许安刚走不久,灌木丛动了一下,一只鬣狗闻着血腥味走了出来,小心地爬到那具尸体旁边……
……
白城,沧海武馆,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在大厅里面席地而坐,大声地聊着天,肆无忌惮。
“怎么还不上饭啊?我们一上午没吃东西了!”一个男子喊到。
“对呀对呀,我们快要饿死了!”
许安背着包走进武馆,手里拿着刚一根树枝,上面还沾着一些白色的蛛网,几点绿色的叶渣。
“这些人是谁?”许安眉头皱起,心中疑惑。
几个大汉就这样坐在地上,交头接耳,又不像是来习武的学徒,倒是让许安想起那种到别人店里闹的市井无赖。
不是好人!
不过他考虑到自己在这方世界人生地不熟,并没有轻举妄动。
他们看到许安从前院走进大厅,依然我行我素,像是没有看到许安这个人一样。
此时,姬若水端着一些吃食出来了,都是一些杂粮米面。
七八个人一拥而上,姬若水那小小的身子立刻就被淹没。
“怎么没有肉啊?”
“没肉怎么吃啊?”
“难吃死了!”
……
只是片刻,托盘上的东西被他们一瞬间分吃完了,接着一群人又稀拉拉地坐到地上,肆无忌惮的喧哗。
姬若水见许安走向前来,有些惊讶道:“你回来了?你竟然破开了气海丹田?”
许安点点头,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的境界被她一眼看破。
“姬师傅,他们是什么人?”许安避开丹田的事情不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丹田是用魔道秘法冲开的。
姬若水张张嘴,没说话,似乎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们是来闹事的?”许安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练了武之后,他觉得自己变得直接了,不再像以前工作时一般,受了委屈忍着,心中不愿也要忍着。
姬若水想说不是,但想想他们的行径,又不说话了。
许安纳闷,这小姑娘似乎有些软啊!
不过他已经基本确定,这些人就是来闹事的痞子,就是不知道是别的武馆派来的,还是仇家派来的。
“难道是开山武馆派来的?”许安又想到自己遇到的刺杀,应该和这帮人也脱不了干系。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自己前脚遇到刺杀,武馆里就有闹事的。
“姬师傅,你就这样放任他们这样下去吗?白城有管理这些事情的吗?”
“若是他们不管,把这些人杀了就是!”许安淡淡道。他刚杀了一个人,言语中带了一丝杀气。
不等姬若水说话,那些地痞听了这话,也不敢再无视许安了。
“你当你是谁啊?说杀人就杀人?这里可是白城,武者敢杀普通人,那也要问问城主府!”一个中年男人嚣张道。
许安一挑眉:“你们是城主府的?那我可要去求证求证!”
那出声的地痞吓了一跳,顿时不敢答话了。在这白城,没谁敢冒充城主府的人。
“我们就算不是城主府的,那也是白城的子民,你一个外乡人,敢到白城撒野吗?”一个机灵点的人说道,他注意到了许安的口音。
“我是沧海武馆的学徒,自然有权过问此事,你们到武馆闹事,我就算杀了你们,别人也不敢说些什么!”许安一甩树枝,对着那帮嚣张的人站定,声音中带着几分杀气。
带头的地痞慌了,忙叫道:“姬馆主,我们可是来帮工的,你不付我们工钱就算了,怎么能让人来杀我们?”
姬若水一愣:“我……”
许安不等姬若水说完,便出声打断她:“你们来武馆帮工?可曾签订契约?”
那带头的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说。给人干活,又不是卖身,哪里会浪费纸笔,去签订什么契约?
“我们来帮工,是经过了姬馆主同意的,你一个学徒,哪里管的了我们?”一个泼皮叫道。
许安眯起眼睛,这帮人明显是有经验的,自己又不是要说服他们,为何要与他们辩论,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再联想到自己入武馆之前,便有闲言碎语,说沧海武馆如何受人欺负。
这要不是其他武馆的欺压,那就是另有阴谋了。
可惜姬若水接手武馆时才十岁,哪里应付的了这些有经验的泼皮无赖。
“姬师傅,我要是杀了这些人?会有什么事吗?”许安对姬若水眨了眨眼睛。
姬若水也烦这帮人,但是心中又不忍伤人,便如实回答道:“武者不能随意伤害普通人,但如果普通人冒犯武者,杀之无罪!”
那帮泼皮显然没想到,软弱可欺的姬若水竟然不向着他们了,顿时有些慌了,只坚定道:“我们没有冒犯,我们只是来帮工的!”
许安抬起手中的“剑”,嘿嘿笑道:“你们又未曾签订契约,我若是杀了你们,便是死无对证,城主府的管事要是问起来,我只说是你们冒犯于我,不就行了?”
那无赖头头明显怕了,脚步往外挪着,嘴里一边喊道:“你们武馆欺负人,一边要我们干活,一边还不给我们签订契约,要杀我们。以后不给你们帮工了!”
说罢,一群人迅速往外面逃去。
许安只是吓吓他们,也没追上去,虽然跟着这群人可能知道一些真相,但是以自己的实力,就算知道真相,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个世界,还是以实力说话的。
就像这帮地痞,欺软怕硬,自己稍稍对他们有一点儿威胁,他们便不敢再有异动,逃之夭夭。
“你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