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幻境

叶星阑醒来时顾漠已经不在了，叶星阑看了看冰箱里的东西，随便弄了点喂饱了五张嘴。

四个孩子都很懂事，饭后都会主动收拾桌子，唯一释放天性的时候也就是昨晚玩玩具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懂事得不像是小孩子。

不同于以往遇见的作天作地，横行霸道的熊孩子，叶星阑对这四个小朋友的印象挺好。

叶星阑也尝试着了解四个孩子生前的事，四个孩子中有两个是同一家孤儿院的，其余两个都不是一个省的，叶星阑回想昨天看见那两夫妻，确实口音也不是本地的口音。

第一个孩子叫李长远，这个名字也是两夫妻给他取的，五岁的年纪，眉眼生得俊俏，两夫妻领养他时他才四岁，他听两夫妻提起过，他们没办法怀孕，男方的问题，于是两人就想到了领养。

长远跟着他们也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他们把长远当亲生儿子看待，什么吃的用的也都先紧着他，长远说这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

但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先到来，长远死在回家的路上，放学时妈妈都会来接他，妈妈在红绿灯的那头等他，他等到绿灯通行时没想到旁边会突然出现一辆闯红灯的小车，长远被小车撞得高高飞起又重重跌下，他最后听见的声音是妈妈声嘶力竭的哭喊，他想安慰妈妈别哭但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这一次的车祸让夫妻俩收获了不菲的赔偿金，也许他们也是为长远伤心过，但这笔天降横财显然也让他们贪婪的心躁动起来。

之后他们又再一次去福利院领养了孩子，又是同样的死因，但这一次不是意外，而是他们的一首策划，他们也不敢太过招摇，得到了赔偿金后两夫妻搬了家，直到赔偿金花光之后他们又故技重施。

四个孩子，除了长远，都是他们亲手推到车轮下，他们的脸上没有憎恨，只是不解，怎么会有人做出这种事。

叶星阑摸了摸孩子们的头，为了自己心里的私欲，他们就亲手将这些小生命推向死亡。

顾漠又是傍晚才回来，后边又跟着个怯生生的小孩子，这次是个小女孩，手里还抱着自己的玩具熊。

“这么快他们就又动手了？”

叶星阑瞪大眼睛，这俩人胆可真肥，两天两起车祸。

“这里时间流速不同。”

顾漠也不多解释，示意小女孩进去，小女孩抱着玩具熊乖乖的往里走，四个孩子对她的到来也很欢迎，五个孩子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顾漠进了房间，一会儿又拿着本书出来，叶星阑认得那本书，那本在拐卖女孩的村子里出现的那本神秘的书。

顾漠将书摊开，把孩子们的手一个一个放在书页上，空白的书页上开始显现字迹，顾漠将书摊开在桌上，嘴里念念有词。

叶星阑吐掉嘴里的瓜子皮，这一幕活像她小时候在僵尸片里看见的那些大师，就差穿个道袍急急如律令了。

顾漠听不见她心里的吐槽，一会儿就结束了流程，叶星阑回头一看五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你做什么？消除我的记忆？”

叶星阑回头看见顾漠站在自己面前。

“我现在没办法消除你的记忆了，但在这里的事麻烦保密。”

叶星阑挑了挑眉，还有你顾漠办不到的事？

“好。”

话音刚落叶星阑就觉得眼前的东西开始扭曲，浑沌，最终陷入黑暗。

睁开眼叶星阑还是在自己的床上，手指传来的鬼怨的反噬已经消失了，她回想刚刚的事，那些不是她的梦境吧。

叶星阑打了个呵欠，才睡五分钟，叶星阑将手机放回床头柜，那只旧毛笔静静躺在床头柜上。

这只笔自己不是放进柜子里了吗？记错了？

叶星阑随手将笔扔进抽屉，躺下继续自己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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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区一处居民楼，警车停在居民楼下，本来是安静的深夜，整栋居民楼却热闹得很，围观的人群围了好几圈，警方不得不专门派人手维持秩序。

五楼那家的老头子跳楼了，这老头自从得了老年痴呆，一直痴痴傻傻的，谁也没想到会在这深夜突然跳了楼，旁边的儿子儿媳也不敢相信，情绪激动，好不容易才被劝着安定下来。

警方勘探了现场，又去老人家里找到了老人留下的遗书。

“我怎么也没想到，爸爸他会……之前他清醒的时候就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什么让我照顾好自己，我还以为他只是平时的叮嘱，没想到……”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是老人唯一的儿子，此时看着自己父亲留下的遗书泣不成声。

“老人这也算是解脱了，你们二位也不用太自责。”

老人房间里干干净净，看起来平时就是被很好照顾的，警察看了一圈也再没找到什么，告别了两夫妻，临走前还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让他好好读书。

小男孩看着警察叔叔欲言又止，看了看爷爷的房间，看着还在痛哭的父母，还是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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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阑，顾漠学长找你。”

林瑷一进寝室就看见看肥皂剧的叶星阑，对着她暧昧一笑，挤眉弄眼的，看得叶星阑莫名其妙。

“你好歹收拾收拾再去啊。”

林瑷看着叶星阑踩着拖鞋就要下楼，赶紧拉住她。

“收拾啥，又不是会晤国家领导，还得我正装出席。”

叶星阑潇洒的一回头，踩着拖鞋啪叽啪叽就下了楼。

顾漠这人，虽然性格冷冰冰的，说话也不咋给人留情面，但架不住人长得好看啊，冷冰冰的性格反而还像是给他加了分。

叶星阑一下来就看见顾漠如高岭之花孤傲的站在那儿，旁边来来往往的女生都在低声谈论他，还有些蠢蠢欲动想上前搭讪。

叶星阑就在这万众瞩目中走到顾漠身边，顾漠打量了一眼她的穿着。

“上去，换衣服，我在校门口等你。”

说完就转身离开，叶星阑一脸懵逼，想理论也不敢，还是乖乖上去换了衣服。

叶星阑被顾漠带到一处居民楼前，正是中午，来往的居民也比较多，叶星阑以为要进这栋楼，没想到顾漠却朝一个方向走去。

也不敢问，叶星阑安静的跟在顾漠身后，顾漠走到一处时停下脚步，走向旁边的树丛。

叶星阑走近树丛才发现里面蹲着个老人，衣服单薄而且破破旧旧的，在已经转凉的天气显然是不合适的，老人迷茫的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两人，看起来应该是走丢了。

这冰块现在都开始乐于助人了？

顾漠站到老人面前，老人抬头看着他。

“你怎么死的？”

叶星阑闻言向老人看去，身上没有了活人的生气，但阴气也并不明显，不然她也不会忽略，显然老人刚死没多久。

“怎么死的……”

老人自言自语念叨着，顾漠皱了皱眉，拿出他的那本书。

“老年痴呆，他杀。”

叶星阑知道老年痴呆，之前师傅脾气暴躁的一段时间，她以为是老年痴呆前兆，还专门查了资料。

老年痴呆一般来说症状就是情绪不稳定，生活能力下降，记忆减退，记不住近来发生的事，对于久远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进入他的记忆。”

叶星阑抬头，看见顾漠是在对自己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个？”

叶星阑回想她在顾漠面前好像也没使用过这个咒法吧，他怎么知道的？

顾漠没解释，把头转开，试图再从老人嘴里得到些信息。

叶星阑白了他一眼，默念了句咒文。

“跟我一起吗？”

顾漠点头，叶星阑一只手牵住他的手，顾漠愣了一下，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有一丝不自然。

叶星阑没注意顾漠的表情，将另一只手缓缓放在老人的头顶。

眼前是一片小渔村，渔民们正在清点自己今天一天的收获，风里似乎都带着潮湿咸涩。

“大壮，今天不错啊。”

年轻人的船上满满当当都是自己的劳动成果，晒得黝黑的脸上淳朴的笑了笑，又继续低头清点。

叶星阑和顾漠跟着大壮回了他的家，家里还有个美貌的妇人，沿海的渔民一般因为长期风吹日晒皮肤都会变得黝黑，这妇人虽皮肤也被晒得黝黑，但也难掩她的美貌。

大壮一边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媳妇，说了今天自己的收获，明天拉去市场上应该能换一大笔钱，妇人微笑着听他说完，又继续手里的活计，饭菜的香味慢慢飘出，大壮抱着三个月大的儿子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媳妇做饭。

场景转换，小男孩渐渐长大，刚开始还跟着父亲在海滩拉鱼捡贝壳，但随着年龄长大，也到了该入学的年纪，夫妻俩商量了一下，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好的学校，但如果要去好学校，肯定离海边也远了，也没办法再打渔了。

大壮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看着自己的渔网渔船，又看看门外玩耍的儿子，将手里的烟屁股往地上一扔。

“去，咱俩总找得到活路。”

一家三口很快就搬了家，大壮将自己心爱的渔网渔船低价卖给了附近的渔民，带着老婆孩子到了一处小镇。

小镇离海边有一段距离，这里的居民不受海风吹，也不被烈日天天晒，皮肤也没那么黑，初来乍到的大壮一家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