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书打开着,却无人翻阅,桌前,溯渝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焦急而不安。
许久,一个熟悉的身影踏步而来,步履沉重,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怎么样?皇上没有为难你吧?”
“为难?这次他哪是为难,为难还有选择的机会呢,我这次是无路可选。”轻呵一声,斐衍也不顾王爷身份,从旁边抽出一个凳子,愤愤地坐下生闷气。
“啊!到底怎么了,不是些繁琐杂碎吗,怎么会无路可选?”溯渝很是吃惊,他与斐衍一起长大,还从没见过他这般样子,不禁担心起这次的召见。
“他令我娶莫家的小姐,还早已将婚事昭告天下,你说我能如何,拒绝,莫家权势遍倾朝野,定会带来祸患,接受,可……”望望溯渝,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你呀,就是责任心太强,将所有事都担在了自己的肩上,朝廷的那错综复杂并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
“可我答应过母亲,尽全力辅佐父王,为他排忧解难。”
“可你认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对百姓生活的关心,对文武百官权势的均衡,对兄弟姐妹的照顾。二十年来,你何时不曾对皇家操过心,何时没有为皇上排忧解难。是皇家无情,一次次从鬼门关走过,可你却不曾让皇上知道,就怕他分心国家大事过于劳累,你已经做到了对淑妃娘娘的承诺,是时候该解脱自己了。”
“是么?我有任性的选择吗?”听到溯渝的一番话,斐衍低下头,语气变得平缓,沉思起来。
轻轻拍拍斐衍的肩膀,将手按在他的肩头,溯渝低下头,轻声叹道:“照自己的想法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并不亏欠他们什么。”
第二天。
“夫人,晖王密使特见,正在偏殿等候。”
“哦,晖王,他找我何事?”
莫如冰的房间里,莫如冰正在床上酣睡,闹腾了几天,她也确实累了。简茗正在为女儿缝制嫁衣。绯红的轻纱,排列着珍惜的珠宝,数量不多,但错落有致,看上去美典大方。听见特见的消息,不由得一惊,
她还没来得及见他,他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偏殿。
溯渝坐在中央的椅子上。思索一会儿怎样面对,斐衍则是趁仆人不注意时,早已运用高超的武艺藏在了横梁下方,用青绿色的帘子遮挡着,从外面看不见他,他却能从里面看到外面的一举一动。
“大婚之日在即,不知特使前来所谓何事?”
二人听到笑声,不由一齐向门外望去。
只见简茗一袭鹅黄色长裙,面目含笑,步履款款,那话算是打了个问候。即使早为人母,却看不出岁月的痕迹,风华依旧。
溯渝连忙起身,鞠躬行礼,“莫夫人。”这个女人,溯渝有一股熟悉感,却又偏偏想不起在哪见过。
不过,斐衍却惊地差点从房梁上掉下来,满脸震惊……这将军府夫人……竟然,是简姨娘!
“罢了罢了,不必拘束。”简茗摆摆手,让溯渝坐下。她最讨厌的便是这尊卑礼节了。
“不知道特使前来所谓何事,有什么还是我们莫家能做的,或没有尽力的我,特使尽管开口,冰儿的大婚,我们莫家讲究的是万无一失。”
简茗早已察觉暗处的斐衍,她十年的轻功可不是白练的。她也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不过,在此刻,她偏偏反其道而行,看看这二人给个什么反应。顺道测测冰儿的夫家有没有违背皇命的胆魄与非冰儿不娶的专一决心。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