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余天坐在一把石椅上,石椅呈纯白色,上有镂空,一条白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椅背上。
石椅之前有一张石桌,其上放着一本祖传的镀金书籍,名叫《借魂之书》,余天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翻动着这本书籍,正聚精会神地看着。
“万物皆生,生灵有魂。生者,体与魂合一;逝者,体魂相离,其体消散于世,其魂遁于一界,名曰魂界……”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夜幕降临,余天抬头一看天色,合起了书籍,放在石桌上,走到门前,正想关上木门,忽然下起了小雨,雨滴敲打着门前的石阶,浸湿了石阶上的青苔,颇有节奏,听起来像是一种仙乐,令余天觅得一丝宁静。
不过多久,雨滴越来越大,越发嘈杂起来。余天忽然间感到莫名的烦躁,兴许是余天看书久了,身体劳累的缘故,耳边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念叨,眼前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想要褪去这烦躁的心绪,余天干脆不管这夜色和大雨,挪动着腿,一点一点地朝着石椅的地方靠近。
一步……
两步……
越发近了,余天安坐在石椅上,竟睡去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胸口挂着的吊坠正在微微发着紫色的光芒,光芒漫入余天的胸口,不一会流遍余天的全身。
许久,光芒散尽,余天眉心处出现一个紫色的印记,时隐时现,看起来怪异至极。
要说这吊坠,其上刻有一人,分为两半,一面修罗,獠牙血口,体态狰狞,手执一叉,怒目而视;一面长发女子,款款而坐,面慈目善,莲花底座,手托一瓶,可度众生。
这吊坠是余天的爷爷留下来的,也是爷爷唯一留下的信物,自从余天刚出生,就被断定是资质平庸,就算是余天尽力修炼,修为也是有限,终难登修炼之路。
而眉心处的紫色印记的来历成谜,就连余天的爷爷也说不出来,仿佛对此忌讳极深,小时候每逢月圆之夜,余天眉心处的紫色印记就会出现,后来,渐渐地,余天也不将这印记的事情放在心上。
三更时分,余天正好醒了过来,浑浑噩噩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个奇怪的人出现在门口,他背着一把巨大而厚重的刀,一身黑衣,没等余天反应过来,这个人便踏过了石阶,走到石桌的前面。
余天心想:真是个奇怪的人,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街上的行人不多,留下的也只有经常在夜里奔波的人,这个人的出现,本就非同寻常。
余天知道自己虽然利用《借魂之书》习得借魂之术,但是,奈何资质平庸,到了现在也仅仅是元徒五重的境界。
元徒五重的境界,是修者最低的境界,能够踏入元徒境界,可以算得上与修者结缘,但是,元徒境界仅仅是最为基本的境界,其上还有元士、元者、元师、元宗等境界。
余天平日里依靠借魂之术,帮助一些普通人从魂界借来魂,完成魂生前的愿望,以此获得报酬,小日子虽然很艰苦,但是也算自食其力。
至于修者,精神力强大,拥有沟通魂的能力,自有办法借魂。
余天站了起来,打量着这个深夜突然造访的人,发现这个人看起来很熟悉,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人苍白的脸色,搭配着黑色的衣服,很怪异,呼出了一丝白烟,一双眼宛如死物,没有一点生机。
余天试探性地问道:“你这是要借魂?”
这人一边搓着手,一边看着门外,看到没人注意,才开始说道:“嘿嘿,没错,不愧是余家的孙子,眼睛就是这么毒。”
“信物呢?”
“在这儿呢!”这人也不含糊,从黑色的衣服上摸来几根银发,接着递给余天。
余天从他手中接过银发,发现他的手留着尖尖的银色指甲,手掌泛白,如同他的脸一样,更诡异的是余天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他的手像冰一样寒冷,一道森寒的气息传来,冻得余天立马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怎么样?能不能借?”
“有信物,能借倒是能借。”说道此处,余天顿了顿,手掌拇指和食指相互交错,放到这人的面前,那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了。
这人也是个明白人,说道:“余小子,咱两谁跟谁啊,这点儿事情还要收哥的钱!”
听这人的语气,他好像认识自己,余天不断回忆,却总也想不起来,只能说道:“别说我不认识你,就算你是我老子,也要收费,否则我拿什么生活?”
“余天,别介,我身上暂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作为报酬……”
余天一听,立马不乐意了,推着这人就往门外走。
哪知这人一只脚刚好卡在门槛上,废了半天牛劲也拖不走。
推搡之下,余天这才发现这人的全身冰冷,像是没有血气一样,不由自主想起了借魂之术当中的一种禁术,从魂界借魂,安放在刚刚逝去的人体内,能够在短时间内使得人借魂重生。这种想法一出现就挥之不去,余天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嘿嘿,你就不要再赶我走了,小时候你和我可是交情不浅!”这人仗着身材高大,死活不走。
余天没有办法,也很无奈:“我可不认识你,想要借魂就必须留下报酬,这是这儿的规定。”
“余天,只要你能够帮我,这报酬的事情好说。”
余天不愧是混过几年的人,一看这人的打扮,就知道这人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正想撵他走。
“这样子吧,我把我这随身大刀抵押在你这儿,等我有钱了在来这儿赎回!”
万般劝说之下,余天才同意了帮这人借魂。从这人的口中大概听出,这人叫做刀朗,小时候与自己认识,交情不浅,只是后来分开了,也就逐渐淡忘了。但是,在余天的脑海当中,完全没有这一段记忆。
魂分为善魂和恶魂,余天由于境界不高,能够接触到的也就是一些低等魂,其中,善魂居多,所以,倒也没什么危险。
准备好了信物,把几根银发握在手中,口里念念有词,不一会的功夫,在余天面前的地上,出现了一个紫色的五星光圈,看起来诡异至极。
本来借魂之事可是轻松无比,无非就是装装样子,念叨几句,然后再轻而易举地糊弄一下,便能完成,修为低下的余天注定不会接触到什么高级魂,也就没有什么危险。
可是,这次的借魂却出乎余天的意料,余天能够感觉出这次的借魂不是那么简单,还没见到这魂的正主,余天便感觉到一种邪恶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吞噬着自己的精神力。豆大的汗珠从头上落下李,滴在地上,双手微微颤抖着,让余天很是无奈,只能在内心祈祷快点结束。
既然接下了这事,现在也只能咬着牙硬撑着。
眼前一片朦胧,余天这才意识到,这次借魂消耗了自己太多的精神力,令身体感到一阵虚弱的无力感,疲惫地瘫坐在地上。
这时,一道黑影向余天袭来,一看,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这魂已经从紫色的光圈中出现,并且行动自如,不仅脱离了光圈,而且攻击力强大,魂拿着一把镰刀,一身黑衣,口中发出“桀桀桀”的怪叫,脸部是骷髅的模样,看起来很像掌管魂的死神。
黑色的镰刀,白色的刀芒,在夜里显得诡异至极,刀尖很快就要划到余天的头发,这么近距离的攻击,让境界地下的余天很恐惧,在这一刻,一切仿佛都安静了,只能够听见心脏“咚咚”地跳,头皮发麻,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余天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心里也只能怪自己接下了这次的借魂,这个叫做刀朗的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人,又在深更半夜出现。
万分危险的时刻,余天脖子上的吊坠忽然发出一道白光,呈扇形,照着这奇怪的魂,这恶魂被照射的地方,化为灰烬,散落在地面上,不一会的功夫,整只魂都化为灰烬,小命得保,余天死里逃生,心中很激动。
这次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余天心中后怕,差点就被这从魂界借来的魂弄死,想要找刀朗算账,一抬头,却发现刀朗不见了,只是在刀朗站着的地方发现了一张镀金的兽皮,余天估计他是趁着自己对付恶魂之时逃走了,而兽皮估计是他不小心落下来的。
拾起了兽皮,上面画着的线条和一些点,余天估计这是一份地图,余天感觉到有些熟悉,但是说不上来。
惊恐未定,余天坐在石椅上回忆着今天晚上发生的诡异事情,先是自己昏昏沉沉,睡到半夜的时候醒来,再是一个自称认识自己的刀朗要自己从魂界借魂,然后是魂攻击自己,幸亏有吊坠保命才堪堪脱险,最后自己得到一张兽皮地图。
余天也算是知道了胸口处的吊坠的作用,能够击杀恶魂,至于这吊坠是怎么来的,余天却是一点儿记忆都没有,猜测会不会是爷爷留下了的,毕竟,整个余家都喜欢鼓捣奇怪的玩意,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倒也是正常的。
余天看了看手上的地图,却也仅仅能够看出这是一张地图,而这地图上记载的是哪儿,却是一头露水。
正当余天仔细看着地图,思索着要不要告诉对于稀奇玩意有些研究的前辈时,余天突然怔住了,陷入了回忆。
元历5000年12月15日,满天大雪,雪山之上,10岁的余天手中拿着一件温暖的狐皮貂,想要送给心仪的邻家女孩郑云,奈何由于羞涩没敢送出。
一个奇怪的女人出现了,她身着红色的衣裳,眉心处印着一个红色的火焰印记,精致的面貌看起来非常美丽。飞雪落在她的肩膀和头上,消散无踪。
她,接走了郑云。
几天之后,郑家发现了郑云的失踪,极力寻找着郑云,甚至在佣兵工会发布了悬赏任务,只要能够找回郑云的,赏元君器一件,能够提供线索的,更是赏元师器一件。虽然当时余天并不理解这元君器和元师器是多么珍贵,但是也知道这元君器和元师器的罕见。
几天之后,在郑家的全力追踪之下,很快锁定了一个男子--一个专门炼制丹药的丹药系炼金师,影虚。
不久之后,郑家得到线报,影虚索要一颗驻颜丹。当郑家付出倾动全族之力高价从拍卖行买得驻颜丹,达到目的地点之时,影虚却是没有出现,而驻颜丹却是消失无踪。
年纪幼小的郑云还是被残忍杀害。
郑云的母亲每天以泪洗面。
郑家供奉长克金大发脾气,要求尽快将影虚抓捕,这时韩才立说,丹药系炼金师影虚要求的是一枚驻颜丹,他自己不可能用驻颜丹,因为驻颜丹对于男人是无效的,听说,这个影虚交了一个令他头疼的道侣,认为应该查一下影虚的道侣,韩才立还发现,不管目的地点和锁定影虚的地方,留下的只有一个令牌,那是丹药系炼金师所用的令牌,按照规定来说,这令牌虽然是丹药系联盟所发,应该都只有一个,所以韩才立认为应该在顺便查一查这丹药系联盟和影虚的道侣。
长克金却让韩才立不要做无用之功,只要抓到影虚,对郑家有一个交代即可。
余天心中清楚,带走郑云的是一个女人,他一次次的想要到郑家提供线索,然而,并没有人会听一个10岁孩子的话。
一次,余天得知郑家族人多为修者,平时联络用的是传影符,于是偷了自家爷爷的传影符,悄悄将带走郑云的人是女人这一重要信息刻入传影符。
满怀希望的拿着这传影符到郑家,打算提供线索,却撞上了郑家的一个借魂人--韩才立。这枚传影符掉落在地上,韩才立顺手捡起来,得知了带走郑云的是一个女人,却没放在心上。
这时,韩才立的师妹走了进来,她就是10年前的仙秀,韩才立由于接到任务,刚好错过了回来寻找传影符的余天。
而现在,说来也巧,余天也成为了一个借魂人,同时,刻苦专研借魂之术,梦想有一天能够从魂界借来郑云的魂,在元界,托魂转生的人不是没有,而余天也是依靠着这微博的希望支撑着。
小有名气的余天依靠着借魂之术,能够得知逝者生前的一部分遭遇,,借着借魂之术,余天成为了郑家之中最为年轻的客卿。
一个盐商家的女儿突然找到郑家长老仙秀,说是余天打着借魂的名义招摇撞骗,希望能够将余天抓起来。
后来,盐商家的女儿却忽然离开,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郑家门口,余天持伞而立,凝望着郑家,倚在门口的是郑云的母亲,她憔悴的脸上露出没有希望的眼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多年来,郑云的母亲都在门口蹲守,希望能够捉到带走郑云的人。
每每看到郑云的母亲,余天同样心如刀割,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
离开郑家的时候,余天听到一个声音,循着声音看去,余天在郑家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发现一个传音符,正发着绿光,余天听到传音符当中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余天大感疑惑,说道:“你怎么会认识我?”而传音符另一头连接的,居然是5000年的韩才立。
韩才立说道:“你为什么要让我来这个地方?”
韩才立说的是一个废弃的炼丹阁,余天想要问问清楚,随着传音符的光芒变得暗淡,两人结束了这次的交流。
余天回到郑家之后,另一个供奉告诉他,这个传音符没有元石充当能源,根本就是坏的,虽然很不愿相信,余天还是到韩才立所说的地方,打算碰碰运气。
大感奇怪的余天趁着深夜,来到了韩才立所说的这个炼丹阁。
炼丹阁里废弃许久,早已无人居住,余天提着一个红灯笼,借着微弱的光芒,在一间炼丹阁中发现一股气息,对于借魂之术颇有研究的他敏锐的意识到,这炼丹阁中恐有不平之事的发生,在一个小型的炼丹阁当中发现了一具类似炼丹不成而走火入魔的白骨。
余天找到女供奉仙秀,说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但是务必要将这白骨跟丹药系炼金师影虚对比。
而结果是,这具白骨,竟然真的就是失踪的丹药系炼金师影虚。
仙秀激动地问余天,说影虚失踪十几年,只有凶手知道可能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余天当场就愣住了,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时,郑家供奉那老打断了仙秀,那老原本和韩才立同是郑家的供奉,现在是仙秀的上级,要求仙秀尽快将影虚这件事交给他来处理,说这么久了,郑云的事情不可能有什么新的突破了。
仙秀的师兄泽归劝余天回去,说郑云的事情肯定会因为影虚的死亡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