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私生子

“你是言康，我们接到诉讼，说你贩卖辐射珠宝与走私珠宝，还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几个警察出现在言家。

此时言康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多年前他的罪孽突然被暴露在阳光之下，以及事业的一败涂地，短短几天言家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他已经承受不了了。

言母拉着丈夫的手，“可以让我一起去吗，他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放心啊。”

“开什么玩笑，又不是连坐。”

言衍扶着妈妈，“妈，您身体也不好，刚刚吃过药，医生还嘱咐你要多休息呢。”

“可是小衍啊，你爸爸他……”言母已经泣不成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警察催促起来，“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言母望着丈夫被带走，自己却无能为力，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言衍大惊失色，“妈！”

“你妈妈的胃癌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做手术，你把手术费用准备一下吧，大概需要50万左右。以后还有医疗费……”医生看着言衍，言家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他也不忍心这么逼这个女孩子，可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唉，小衍，我已经尽力地减了很多了，可你妈妈的病实在太严重了，已经不能靠药物控制了……而且说实话，就算动了手术，你妈妈也是……那你还要做这个手术吗。”

言衍强忍住泪水，说道：“做，当然做，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死，，我会尽快凑齐这笔钱的。”

医生点了点头，这个女孩很坚强，一点也不像那些大小姐一般娇气。

言衍走进病房，看着床上虚弱的妈妈，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蠢好没用。

顾离说爱自己，原来都是骗她的，亲口说会放过爸爸，原来也是骗她的，爸爸说的没错，她就是引狼入室，识人不明，居然还指望他能念一点点旧情，就此收手……

她抿住了双唇，怕自己真的哭起来。

“小衍，过来坐吧，妈妈有话要跟你说。”言母睁开眼睛，她已经睡了很久了，也有了一点精神。

言衍走过去，握住她妈妈的手。

言母抚摸着女儿的脸，一行清泪滑落，“对不起啊孩子，让你受苦了。”

她摇了摇头。

“其实你不是我们的养女，而是我的亲生女儿啊！”言母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所以我不想带着这个秘密走。

言衍笑了笑，说到：“我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但是并不是言家的孩子。”

言母强撑着坐起来：“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把你托付给欧阳院长照顾的时候，你那时候还很小，应该没有什么印象的。”

“或许这就是骨肉的天性吧，你和爸爸来到福利院领养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眼熟了，而且我并不是福利院最乖最聪明的孩子，也不是最漂亮的，还是个女孩子，你们实在没有理由收养我，后来我去做了亲子鉴定，才确定了，但是，我的确不是言家的孩子。”说到底，她还是个私生子，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

言母看着女儿，原来她真的早就知道了。

“你爸爸当年抛下了怀着孕的我，我当时才二十一岁，实在没有能力去抚养你，而且我也想重新找个男人依靠，就把刚出生的你交给了欧阳院长，开始那段时间，我每天都会去看你。”言母握着女儿的手，仿佛时光能倒流回到她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那么可爱。

“我爸爸，他……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言衍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爸爸，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她。

言母摇了摇头，似乎这是段痛苦的回忆。

她不想让妈妈再难过，“那后来呢，你为什么不去了呢？”

“后来，我遇到了言康，他对我很好，但是他不知道我有一个女儿，我怕他知道这件事之后不要我，就不敢告诉他，也不敢去看你。”

言衍心中苦涩，原来自己真的是个拖油瓶，是爸爸不想要的存在，也是妈妈不想要的存在……

“但是，我实在是控制不了的去想你，你是我的一块肉啊，后来我结婚后好几年不能怀上身孕，我就告诉言康，可以领养一个女孩子，这样有助于怀孕生男孩。当时言家已经发家，所以他也就答应了。”

“那为什么选中了我？”

“当年我拜托欧阳院长，把你的生成八字拿给言康看，他说龙凤成祥，贵不可言，意思是你的命很好，所以就收养了你。”

言衍垂下了眼睛，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

“你回到我身边，我才真正放下心来，虽然你不能对外宣称是我的女儿，但我要用我以后的时间来补偿你，但现在看来，我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拉着女儿的手，这么多年，她怕言康发现什么，不敢过分表现出对她的关心，而现在，她只想好好地看着这个自己亏欠着的女儿。

言衍伏在妈妈的病床前哭了，她并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消息，那时候她觉得既然妈妈不认她是有原因的。

而且她以言家小姐的身份过了这么多年，已经受了言家太多的恩惠，她实在不能要求更多。

所以她不怪妈妈，毕竟那时候她还年轻必须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你怪我是应该的，毕竟这么多年我没有尽好一个母亲的责任。”言母泣不成声。

言衍看着妈妈：“不，我不怪你，我能理解的。后来你不是接回了我吗，我有了你，还有了弟弟，这些亲情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嗯，我和你继父以后恐怕都不能好好照顾你们了，有一件事我想托付你。”她知道这次丈夫惹了大官司，而自己的身体又不好。

“是弟弟吧。”

她从小就有看穿别人心事的本事，可能在福利院度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所以察言观色是她的本能。

言母点了点头：“你弟弟身体不好，又有轻中度的自闭症，很难与人交流，他唯一信任的也只有你这个姐姐，如果你继父出不来，我也……就只能拜托你好好照顾他了。”

“不会的，爸爸会出来的，你也一定会好的，做完手术就会好的，手术费我来想办法……小和也需要你们啊。我才十八岁，你们不要把这样的难题都扔给我好不好，我……我也需要你们啊。”她握着妈妈的手哭了起来，从出事到现在她都没有好好地痛哭一场。

言母看着自己的女儿：“对不起了，孩子，我只说万一，万一我们都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地照顾你的弟弟。”

她点点头，说道：“你放心，言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更何况小和是我有血缘的亲弟弟，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他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也没什么遗憾，有了你，有了小和。我已经知足了。”

或许母亲的意义就在于此，孩子是她生命的延续，而她的生命就此走到尽头的话也是值得的。

言衍让妈妈先好好休息，自己出去给她买点吃的，毕竟自从言父出事后她吃的很少，这样下去身体必定会受不了的。

她轻轻地带上门，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他靠着墙站着，头微微低下，他在等她……

她就这么冷漠地看着他，目光冰凉刺骨……

以前她从来不会这么看着他，她清泉一般的双眼里总会盛满爱意与温暖，让他原本冰冷的世界有了希冀。

而现在，发生了太多事情，在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阻碍，上一代人的恩怨，他的欺骗与背叛，都是他不愿意再去回想的。

他也不想去深究她有没有背叛过他了，就算她曾经和霍成轩之间有过什么，但她都没有和霍成轩上过床，比起自己和徐若雪之间的纠葛，他又有什么脸去质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