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各人打算

摩天轮餐厅的中餐取消，许墨言开车将程然与雪儿送到步行街程妈所说的饭店附近。

凝望着匆匆离开的一大一小，他也很想带齐维舟去那饭店吃个饭。

但周日的步行街人太多，很难找到车位。

而且程然走得头也不回，他跟过去就太刻意了，若被发现，恐怕今天好不容易才拉近的距离，又会恢复原样。

“舅舅，你这是不是叫劈腿？”齐维舟嫌弃。

许墨言收回目光，蹙眉扭头瞥向后座，“从哪儿学了乱七八糟的词？”

“哼，你别想转移话题。”齐维舟冷哼，两手环胸，“你是林娜阿姨的男朋友，又想追这位程阿姨，就是电视上说的劈腿，我要回去告诉妈妈！”

“动不动就回家找妈妈，果然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宝宝。”

“谁说我不懂？”齐维舟愤怒，“我是让我妈妈阻止你犯错！”

许墨言放手刹的动作一顿，瞅着后视镜里皱眉怒目的小脸发怔。

长得真像姐姐许墨文，脾气也像，喜欢把闹事当做达成目的的手段。

不过姐姐的掌控欲更强，凡事总喜欢为别人好，却从来不关心别人真正的喜好，尤其是对待家人时。

两年前他就是忌惮姐姐闹事，且也到了该考虑婚姻的年龄，才同意与林娜交往试试的。

虽然一直不愠不火，但他觉得就这样跟林娜走进婚姻的殿堂，也没什么不能接受。

反正总是要结婚的，林娜为人活泼，交际能力强，可以让他省去与亲戚打交道的麻烦，特别是她能很好地安抚姐姐的情绪，让他暂时脱离姐姐的过分关注。

分手那天，她说，都是因为他为人冷淡，枯燥乏味，她才会受不住诱惑犯了错。

他觉得她的怨怪并没错，自己确实对她关心不够，因此就同意让她来对外宣告分手的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月过去了，林娜还在瞒着所有的人。

“我跟你林娜阿姨，早就分手了。”

不能再沉默了。

既然决定要追程然，就不能让她被人误会为第三者。

齐维舟震惊地扑到驾驶座边，“舅舅，你这个渣男！居然为了追求程阿姨，特意甩了林娜阿姨!”

“是她甩了我，在二月的时候，我与你程阿姨重逢在四月。”

“可是，妈妈不知道！”

“你可以告诉她。”

舅甥俩离开步行街时，程然和雪儿走进了一间包厢。

包厢里除了她父母和易叔叔，还有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男人。

易叔叔是父亲少数还有来往的老同事之一，程然刚坐下，他就向她介绍那男人。

是他的侄子，叫易烈，在省城南郊中学当政治老师。

三位老人吹捧了易烈一番，又把话题引向她，她却始终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只关注着雪儿。

当提及服装生意时，易烈忽然开口问她：“校服这一块你做吗？”

程然诧异地抬眸，刚要摇头，母亲抢答：“做的做的，她还会自己设计呢！”

“妈……”程然汗颜，想纠正母亲吹的牛皮，易烈却满意地点头说，“那行，我先回去问问学校的采购，咱们加个微信下周再联系。”

“好好，加个微信。”

“对对，年轻人之间就是要多联系。”

母亲和易叔叔都很高兴，父亲严肃的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程然观察着几人的神态，心里不由升起警惕。

这一脸的姨母笑是怎么回事？

她赶紧拒绝：“我不做校服生意。”

母亲轻拍了她一掌，嗔道：“以前不做，现在可以做嘛，都是衣服，你别那么死板，把钱挣了再说。”

“可是，人家学校的采购渠道都是固定的。”

“没事，我们学校的采购跟我关系不错。”

易烈望着她，眼中光芒耀眼，看得程然止不住地皱眉。

易叔叔也笑着安抚，“小然，你别为你阿烈哥担心，他很会处理与同事的关系的。”

这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

程然还想开口解释，父亲严厉地打断她，“好了，菜来了，先吃饭！”

“没错，什么校服不校服的，咱们几个老东西不懂，你们年轻人之后再去聊。”

行吧，反正在她这儿是不会再有“之后”的。

平台六月的预热活动快要开启了，她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把网店开起来。

证照的申请材料她已经弄好了，接下来她得先去趟Z市，争取把货源确定下来，哪有时间搞什么校服的事。

出差前一天晚上，临近八点的时候，她接到了吴歆的求助电话，让她去医院帮忙接吴妈妈出院。

程然打车到人民医院时，天空中下起了雨。

隔着雨雾她看见吴歆站在医院大厅门口，望着夜雨发呆，那落寞的神色与她平日里的积极热情有着强烈的反差。

“吴歆？”程然收起伞轻声唤道。

“你来了！”吴歆慌乱地扭头抹了抹眼角，强笑，“真是不好意思，大晚上把你叫来。”

“没事，我应该早点来看看阿姨的。手续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吴歆扬扬手上的单子，领着她往住院部去。

两人推着吴妈到了停车场，正要上车时，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医生跑出电梯，怒容满面地叫住了她们。

“你们怎能私自出院？”

吴歆神色为难，“刘医生，我妈说她没事了。”

刘医生虎着脸说：“你信她的还是信我的？！昨天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我就跟你老公说了，你妈还剩一条血管，必须趁着情况暂时稳定把手术做了，否则，下次再复发，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你老公没告诉你吗？”

“我老公昨晚临时去外地出差了。”吴歆手足无措，“现在就要做手术吗？”

“不，你有三五天的准备期，但是这期间，你妈要待在医院。”

“大概要多少钱。”

“你先按三十万准备吧。”

“歆啊，咱们快回家。我现在好好的，做什么手术？咱不花那冤枉钱！”吴妈妈扯着吴歆的衣服，有气无力地说。

吴歆窘迫地瞄了程然一眼，苦笑着劝慰道：“妈，只要能把你的病彻底治好，花点钱就花点钱！”

“你哪里还有钱？”

“这个你不用管，把货卖掉就行了……”

“那些货哪有那么快就卖完！”

老太太是个倔脾气，自己扶着轮椅站起来往车里钻，“我要回家。”

吴歆犟不过，只好先把人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