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是发泄的有效方式,问题是是不是你中意的。来大学前,我想学街舞,没曾想在选课的时候晚了,街舞早已满员,这一情况保持了四年,最后我各学了一年排球,羽毛球,篮球,还有健美操,让我与舞蹈无缘。我找到了另外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上网。
我们学校附近没有网吧,老校区才有,我去过好几趟,也没做什么事,聊聊QQ,跟高中同学联系什么,不舍得看电影,大多是跟同学凑热闹吧。我为什么喜欢网上的聊天,人总有总要弥补的心态,我是一个孤僻的人,就是不说话的那种,想想我的读书生涯,小学,初中,高中,说的话真的不多,认识的同学不多,交的朋友更少,我曾经努力的想,在高一时,教室里我到底跟谁说过话的,可能班上的人还有人认为我是哑巴呢,除了班主任,认识我的老师还有哪一个呢?记得有一次数学老师刚讲完书里的例题,便在黑板上出了一道类似的题。
“坐在第四排得那个,穿黄色T-SHIRT衫的同学”高个的,高鼻梁的,瘦腰的,瘦腿的,扎着小腰的数学老师用手指着我的方向说。“对,就是你,请你上来解解”
我慌了,不知所措,木木的来到黑板前,看了半天,也没说不知道,摇摇头,又慢慢的走回座位。从此好像老师们都商量好了似的,他们也不再注意我,我也不愿意这么引起注意,默默无闻的过了高一,直到高一升高二的期末考试中,一下子挤进年级前10名,政治还考了97分,全年级哗然。我也进入老师们的视线,可是我仍然不会说话,不懂说话,我需要在大学里弥补回来,跟老同学,刚高中毕业,还有离愁,还有思念,在新环境里会想起旧的人旧的事,我们有话题。我还加里好多QQ好友,就是问候“你好”“在吗”就是想多跟人说话,当然还有猎艳的心里,反正最后一个也没成。
关于看电影,这是我最爱的,小时候,父亲把我关在另一房间里,从不让我看电视,那时有《少年张三丰》,有《方世玉》,有《天蚕再变》《三国演义》,还有《西游记》,这些我只能听着小朋友们的转述,他们说如何的精彩,特别是那些武林高手,行侠仗义,我是羡慕的不行,孙悟空是谁,他的师父又是谁,他如何翻筋斗的,我从小伙伴的口中搜集资料。如今在大学里,一一补齐。听说过《新白娘子传奇》吗?我是听过,就是一眼都没看过。
记得宿舍里晚上夜谈有过这样的对话,
“你没看过《新白娘子传奇》?”周辉躺在床上看着我问,
“没有,听说过,说非常好看”我如实回答。
“那你是中国人吗?你有没有童年啊?”辉像看外星人一样看我。
“真没看,那讲什么的啊”我弱弱的回答。
“连《新白娘子传奇》都没看过,你的童年就不完整,谁没看过呢?”辉从床上翻了起来,“我下载给你看吧,真没见过你这类人。”后来周辉真的把《新白娘子传奇》下载到电脑里,可惜我没有看完,辜负了他的好心,不过我真的知道这个故事,知道里面的白素贞,小青,法海,知道如今仍丰润犹存的赵雅芝。也许就是这样的原因,我需要在大学补回我小时候错过的电视剧,电影,我要补回这份记忆,这份童年,这份错过的时代影像。
有失必有得,有得也必有失,这是真理,用朋友的话来说,就是他妈的真理。可我不知道我得到了什么,或是失去了什么,日子这个东西,有时很漫长,有时很短暂,真是不经过,一晃都变成回忆了,想当初盼望的事,早已是过去式,那些害怕的东西,也被岁月丢下,新的未来又来临。生活像地里的庄稼,盼着长大,害怕虫咬,害怕糟蹋,想着丰收,最后秋天来了,冬天到了,那些忧伤,那些惊喜,都成为新的谈资,多大的灾难都淡忘了,成功的欢喜还没到来,春天又重新开启,同样的期望,不一样的旅程。
上网聊天,看电影,追剧,仍然无法消掉我的课余时间,总有一个倩影出现在面前。有时候看到周辉忙着志愿者学会的事情,会有些羡慕。每个学校都有很多社团,在新生入学的时候特别的旺盛,像刚开牙的种子,迅速发展,茁壮成长,一下子就粗枝嫩叶的长齐了,不知道是谁警告过我,说不要参加社团,那都是骗人的勾当,都是学长们拉帮结派,来完成自我颂扬,于是我真的一个社团也没有参加,他忘了告诉我,有一天我也是学长,我也能在学弟学妹的眼中,完成自己的壮举,当我明白这些的时候,都已很晚很晚了,属于无力回天的那种。
碰巧学院组织想起,乒乓球比赛,我属于象棋爱好者,高中的时候经常跟舍友对弈的,不过跟村里的老人过招从没有赢过,也就不敢登台表演了,乒乓球是我们小学的唯一体育运动,我干掉过无数对手,当然也被不少的人干掉过,竟然有胜算,我就报名参加了乒乓球比赛。也许能获得个不错的名次,可以找个借口请丽丽吃饭,当时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没有轰轰烈烈的开幕式,都没有召集其他多余的人,就活动负责人通知我们这些参赛人员到桃苑三楼管理学院活动中心开会。等所有参赛人员到场后,抽签,分小组,分配场地,比赛开始。我不记得那天参赛是多少人,隐约知道那天阴天,乌云低沉低沉的,像快落到头上,压着心头,我一个人孤军深入,硝烟弥漫,漫无目的的寻找目标,却被一个残弱的兵无意中斩于马下,无人问津,无需可怜,来于土,归于土。
我被派到另一栋宿舍楼的另一学院的活动中心参赛,我们8个人到达时,那里已经摆上了两张乒乓球桌,木板的乒乓球桌。这个小组我第一个出场,对手是人力资源专业的一名男生,球拍是我借班里的同学的,拿着没那么顺手,凑合可用,比我小时候那强多了。乒乓球是我小学一年级开始的,那时我们学校教室门口放着两张乒乓球台,属于水泥板的,球台的一个角被我们这些小屁孩用砖头蹭掉不少水泥,坑坑洼洼的,因为当时高年级的同学有球拍,放学时间,都被他们占用了,我们只能争取下课的十分钟练练,又没有球拍,就找来瓦片,可瓦片不经敲,身高不够,一碰着桌面,就碎了。有些人用拖鞋,可力度不够,于是砖头就派上用场了。这一玩,就玩到了小学毕业,都没有自己的球拍,都是蹭场时有就用,没有干脆继续砖头,偶尔有同学用木板锯成球拍的样子,那样玩得那叫一个爽,扣杀得够嗨,乒乓球也不知破了多少个,拿球不当球了。我的战绩应该能在前10吧,因为没有参加过什么比赛,也不知道山村外有什么人,后来,我上了初中,高中,也经常回到我们小学的球桌打乒乓球,在学校周围的,外来的,同学的,朋友的,这么些球友中,除了那几个在外面打出名堂的,接下来应该就是我了,我自信满满。
我选场,对方发球。球规规矩矩的,晃晃荡荡的从对面跨了过来,像个醉汉一样。我晕,这是什么情况,这样的发球水平也来参加比赛,正板发球都不利索,到跟我刚学发球一样。我轻轻碰了一下,回了过去,对方一拖,把球太高,我本想扣球,可没把握,又平回一个。一个更高的球又回来了,我真是气疯了,这边是来求扣杀吗?我大力一盖,球像子弹射了过去,出界了。先丢了一分。还是对方发球,球都不离手,白白的小圆球有大摇大摆的过来了,我不屑的随手回球,没来两个回合,高球又过来了,我拼力扣杀,晕,没碰到球。又丢一分。接着我发球,我想发个旋转球,圆球拐了个大弯,竟然出界了。见鬼了,我老实的发了一个正板球,球像个高高的抛物线,落回我的台上,我侧身扣杀,中一分。
这样的你来我往,不管我怎么打,对方都送高球过来,像一个刚学会打球的人,还不会进攻,只会当板,我不断的扣杀。多次没扣着球,要不就出界,感觉球跟板是同极的磁铁,总插着过,碰不着,跟对着空气挥拳,打在棉花上。莫名其妙的输了第一场。
第二回我发球,我准备靠旋转球取胜,发了一个漂亮的发转球,对方没碰到,我先的一分,再发一个,出界了。一股气顶了上来,接着出现了莫名的失误,也不敢再继续扣杀,对方好像得到了鼓励,不断给我放高球,没有固定线路,没有好的打法,就是好像个绝世高手的返璞归真,扮成一个农夫跟我耍呢,东倒西歪的就把我干掉的,连丢三局,这是我本次乒乓球比赛的全部战绩。在我泱泱离开大楼时,魂都还没回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
“再见”
后来我多次在校园内见过这个对手,但始终是点头之交,连他的名字我也忘了。我想,也许当初王浩输给柳承敏的时,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一种因为看不起别人的球技,而输球的感觉吧。我庆幸没有人过来看到我的悲戚离场,跟拉肚子一样,厕所里的痛苦折腾,是不应跟外人道的。
想找徐丽丽一起庆祝的计划泡汤,连找她倾诉的勇气也没有,慢慢自己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