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还要继续,我不再纠缠丽丽,她也不再理我,相安无事,上课下课,打球娱乐,看小说看电影,转眼又是一个暑假,在大学里的暑期工,一般都是家教什么的,由于大一时跟辉应聘的失败,我普通话没什么大改进,家教免了,本来想找学校的勤工俭学暑假工的,由于没什么人脉,加上丽丽离开的身影还历历在目,我想离开学校一段时间,回家?远,浪费时间。旅游?好主意,BJ,西安,没钱。到广州吧,对,就广州。
我联系广州的老乡,买了火车票,一个人,背个包,一路南下,太阳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高,到达广州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汗洗了好几遍。我迅速躲进老乡的屋子里,这里没有阳光,准确的说是没有光线,整个屋里黑乎乎的,即使是大白天都要开灯,优点是,没外面那么热。这是两室一厅的出租屋,没有光线,也不是背阳光面,而是周围都是楼房,楼层相隔之间不到一个胳膊的距离,在窗户伸个手,都可以跟隔壁楼的哥们握手致意。楼层都在6-7层之间,阳光没有机会直插进来,也就放弃了把温暖送进这些千家万户。这是他们的老板租下来给他们的,在附近的兴隆汽配城上班,卖奥迪的整车的各个配件,工资在3500块左右,包吃住,还过得去。大厅里有一张床,正好给我了,他们两个人,一人一个房间。晚上我们三人,叫上在附近打工的老乡们,美美的喝了一顿,这样的天气,一大杯冰啤酒下肚,整个人就放开了,在各种泡妞往事和家乡往事中,叮叮当当的酒杯声中,从晚上7点喝到凌晨1点,大家醉醺醺的各自回家.开始一两个星期,我还在网上投简历找暑假兼职,面试了好几个地方后,我彻底失望了,加上广州这地方真他妈的热,到处是高楼大厦的,车辆众多,两个耳朵从没有得到片刻安宁,一走出朋友的宿舍,就让人焦躁不安,加上丽丽的身影不时在脑海晃荡,一咬牙,算算口袋里的钱,房租不交,伙食反正在朋友这里,省省也能熬过这个暑假,行,爱乍样乍样吧。从此我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
早上睡到自然醒,屋里没有白天,整个屋子都是黑乎乎的,就当是天永远还没有亮。等肚子实在太饿了,出去吃碗面,晚上朋友们下班后,到楼下附近的烧烤摊喝酒侃大山。有时候他们付钱,有时候我付,反正我留下了回校的车费。白天里除了睡觉,就是打开那个不知道是转过几手了的破彩色电视机,有些台还是黑白的,雪花漫天飞,几十个台,就两三个清晰些的,没问题,我照样看得津津有味,没有好看的电视剧,我就拿着遥控,像玩循环游戏一样,来回的换台,只要看到喜欢的明星,新闻,八卦就停下看看,要不就循环的按,按着按着,在遥控器的陪伴中,吃了睡,睡了吃,看看电视,跟朋友喝酒聊天,这种浑浑噩噩的,奢侈的简单生活,一直持续到暑假结束。
走的那天,朋友们松了一口气,我知道电费涨了不少,水费也涨,我也帮忙付了,不过我这样的状态把他们吓得不轻,用他们的话说,大学生大概就是这样吧,真搞不懂,我也懒得解释。
广州的沉寂,倒让我轻松了不少,心情没那么郁闷了。我想,人生本来就是一条直线,就因为我们人自以为是的挣扎,变得弯弯曲曲的,高高低低的,其实到据点的时候,上下一滩,高低起伏都填补得满满当当,一条直线而已,如意和不如意像对称的纸条,平平整整,不多不少。暑假过的如此舒服,未来必定有一天我会困苦奔波的还回去的,我心里已做好准备。如今也应验了这句话,我困苦奔波9年。
新学期开始,大三开始了,最近我发现了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每个早上都看到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倩影,那婀娜多姿的倩影,清瘦,也扎着马尾辫,白皙的脖子,俩耳边总有几根黑亮的发丝缠绕而过。她总是坐在同一个位置,就是食堂一楼的离门最里面,最远边上的,靠近打饭窗口的那个座位区的最后一排。这个地方靠近食堂提供免费小米粥或豆浆的窗口,当然这里也卖黑米粥,小菜之类的,不过要付钱。免费小米粥或豆浆都是有限的,早上来的晚的同学肯定没有,如果要喝到可口些的,热的,需要早起,不然也只有挣最后的残汤冷米了。自从看到这个倩影后,我学会了早起,美美的喝着免费小米粥,豆浆,沾着8毛钱的油条,欣赏美女的背影,这早餐吃的也是心旷神怡。
刚开始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每天穿着军装,真是稀罕。有一天早上,我起得很早,也想实践一下练肌肉的念头,换上运动服,小跑到校运动场的单杠双杠区域,做引体向上,仰卧起坐。看到不远处一排穿着绿军装的,在校园里正步走来,我停下脚步,盯着他们,诶,绿倩影在里面呢,6男一女,他们板着面孔从我面前走过,绿倩影也是,一副严肃的表情,酷酷的,尖下巴,瓜子脸,白皙,像,像那个第一部《我是特种兵》女主角的那个样子,有种任性的美。原来他们是校勤工俭学项目的得益者,他们每天早上就绕学校的主干道一圈一圈的走,像巡逻的士兵,属于保安性质的,男的要求175以上,女的165以上,看绿倩影的身姿,差不多170吧,怪不得这么松垮的军装也能显出她优美的线条来,6个高大的保镖拥护着一美人在校园里巡视,大家只有注目的份,我是其中之一。
在食堂里,是我一个好机会,看着她孤单的倩影在悠闲的品早餐,我真想走上前去,跟她打个招呼,跟她说说我的欣赏,说不定她能垂青于我。可徐丽丽流泪的脸在关键的时候总能浮现,阻挡我好不容易迈出的脚步,算了。过了有一个多月的时光,绿倩影的面前多了一个穿绿军服的高大个子,我猜是6个保镖之一吧,有些帅气的样子,他们这样的连续几天出现在我面前。本来是众里寻她,如今有苍蝇沾上,我无力拍打,也失了兴趣。
别人得到的,并不是你失去的,别人拥有的,原来也不属于你,世上人亿万,孤身来,孤身去。你不能决定他人去留,他人也不能强迫你,路途多近多远,走过的腿才知道,身边的人和事,储藏进心里,蒸发变成回忆,播放于每天的闲暇中。
大学就像大草原,我们是放养的羊羔,在发情的季节,到处是一片发春的景象,出双成对的。冬季,总有那么一些被冻死,流浪,有些也被狼给叼走了。我们憧憬更广阔的草原,每个人心中都以为,以后大有发展,天地任我驰骋,恐惧的也有,随风而逃。
上大学之前,我们拿大学作为远大的目标,以为有了“大学生”的标签,未来必能光宗耀祖,前途一片光明,不用在小村庄里,不用在父母的周围,不用再看他人的眼光,不用再忍气吞声,头上戴着光环,长了翅膀,在知识的天空里,指手画脚。
好多事,经历过后,都不如别人说得那么好,也那么坏。别人看在眼里,听在耳边,也能跟着起哄,能身心感知的只有自己,过去就像匆匆而过的河水,湿的不是脚,而是心。我们什么也没能留住,只有回忆的惆怅。
我提不起什么兴趣去做什么,上课的时候上课,下课时下课,有球打就打球,过去的两年,成绩马马虎虎,有奋起直追的愿望,却没有那个勇气,不愿成为苦读的书呆子,也做不了游走于校园和社会的活跃分子,大学的愿望是什么,早已忘记了,我想该出去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