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御风剑术

第二天,在首席长老元终的安排下,为十一位殉国的英勇剑士举办了相当隆重的葬礼。

泪水是有流尽时吗,一夜躺在床上未眠的亚索,听着自己眼泪划过脸颊的丝丝声,今天到了葬礼上,却是一点泪水都没了。

在首席长老的带领下,大家开始与亡者做最后的剑士告别礼。元终长老之后应该是元难长老的,第二个竟然是元遇长老的大徒弟亚平师兄。他这才发现元难长老今天竟然没有来。

他转头问一旁的身为元遇长老的徒弟,自己的亲弟弟永恩,这才知道,原来元难长老也负了重伤,一直昏迷,昨天也是永恩背回来的,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呢。

突然之间亚索似有所悟,以两位长老的功夫,对付这种敌人,怎么会落到一死一伤的地步,自己明明打起来不怎么吃力的。一定是两位长老为了减轻众位徒弟的压力,才自己吸引了更多的敌人过去。最后以一敌数,体力不支才有得如此结局,这也就是为何他感到压力轻松的缘故了。

想到这里,又一阵悲从心来。师父很大一定程度上是为了保护自己死的。他不禁懊恼地狠狠垂着自己的胸口。

虽然剑馆内还沉浸在新亡师友的悲痛中,但整个城里却举行着各式庆祝的仪式。

这也许就是大多数愚民罢,他们不知以二百多人的死亡,赢得的仅仅是侵略军的一个分部,不足侵略军的十分之一更或二十分之一,但于他们来说,此胜犹如平定天下一战,此后皆是四海升平万年昌乐。反正看不见处的硝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这方圆附近已经没有侵略军了,也该回归到往日无政府式的放纵与自由了。

庆祝日复一日,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毕竟好不容易大家有了一个共同放纵欢乐的由头,何不长乐几日?

可坏消息也接踵而来。上次歼灭的侵略军分部的长官,是此次诺克萨斯侵略兵团总指挥的某个远房侄子。侵略军总指挥听闻自己侄子被杀,勃然大怒,五千人大军集结向这边开来。

鼓乐偃了,焰火熄了,那些扬言下次也要加入反抗军的人,听闻五千的侵略军马上就杀过来了,也不敢吱声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御敌之策在何方。

斯人已逝,葬礼完毕。

众人回到剑馆,齐聚一堂继续商讨退敌之策。可偌大的剑馆大厅内,却无一人发言。当实力悬殊到一定程度,抗争与否,只能当做精神层面的考量和为后人做标榜,与事情的实质却并无了大多改变。

此时大厅内众人心中都一清二楚。诺克萨斯此番主将亲至,敌势汹汹,不说以一个小小的御风剑馆,就是举全城之力,携老幼妇孺全军上阵,已再无抵挡诺克萨斯五千大军之力了。况且此前一战,已经伤亡惨重,若御风剑馆再次举旗组织起反抗武装,怕也无人应召了。

沉默终究是要被打破的,毕竟诺军不会因为沉默而放慢推进的步伐。此番大敌将至,连元终长老也拿出了封藏多件的宝剑紧握在手。正堂之上,由他最先打破这寂静如夜的沉默。

他颤抖的双手,用力顿了顿地面。

就连声音也有几丝的发抖,抬头上望,长叹一声,“逃吧”。

亚索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大师伯不可,师父还有其他新亡的师兄弟们下葬不到半日,我们就弃城而逃,那他们的牺牲还有何意义?不为他们报仇我们的良心有何安?”

亚平也挺身而出,为自己的师父说话,“师兄此言差矣,师兄还是先看看当下的形势,我们哪里还有可以抵御诺克萨斯人进攻的能力?除了入了土的师兄弟们,你再看看这里的其他师兄弟们,哪个不是小伤扶大伤的在这站着?好,即使我们御风剑派全部门人留下,拼死一战,那你再出门去看看城里其他人,一半都逃走了,谁还愿意跟你留在这等死?就我们现在这帮区区百人的伤残之兵,拿什么去跟诺军的五千精锐换命?”

元终长老开口打断了亚平,“住口,休要争论了!师侄听我一言!你的师父,也是我的师弟啊,我何尝不想为他报仇,可是如今不是时候。我们再不准备撤离事宜,等诺军大兵临城,围城之后我们就再无脱身的机会了。那时我们就是灭门之祸。师侄啊,你还年轻,凡事要冷静多思,从大局着眼。想想我们御风剑派几百年流传下来的基业,要在我们手里被灭门吗?想想你的师父,假如他还活着,他会让你留下来送死吗?还有,小阿秋,他还小。”说着说着,元终长老不自觉的哽咽起来。

亚索的嘴唇微动,但一句也说不出来。师父被杀的仇恨虽在内心燃烧,但此刻必须以冷静压制下来。

一时间除了元终长老的几声微弱哽咽,大厅内再次陷入沉默。

亚平适时的站出来安排,“大家快去各自收拾行李吧,都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元遇长老回过身来对亚索道,“这样吧,亚索师侄,你在同辈中武功最高,做事最细,我想派你带人现行护送受伤的元难长老和其他重伤弟子。我留下来和亚平他们带其余弟子们收拾好其他重物,明日再行出发。一来你带着重伤病员行程慢,二来护送之事怕只有你能担任。你看可好?”

逃离之事基本已定,亚索也不能再多说什么,虽说他更想做殿后之事,说不定还能再杀几个诺克萨斯人解气,但是护送元难长老也不算小事,元终长老既已这么安排了,他也只好点了点头同意了。

元终长老挥了挥手,“你也快去收拾收拾吧,早走不如晚走,收拾好了一个时辰后就能出发了。”

亚索朝元终长老行一礼,刚准备离去,就又被叫住了,元终长老再次嘱咐,“记住往北,通过希拉纳,到普雷希典去,那是艾欧尼亚北边的大城市,诺军打不到那里,就算打到了,那边肯定还是能组织起反抗大军来。”

亚索点了点头,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