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鸿鲲和鸿鹏就早早地起来了,他们连练功的心思都没有了,简单地弄了两口早饭,就赶紧抻着脖儿在屋里等。可是直到午夜,也没见那师父的踪影,于是仨人又各自回房休息了。
谁知天还没亮,院子里就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连打雷都醒不过来的一饼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即,一个男人便开始在院子里破口大骂:”鲲儿。。。鹏儿。。。你们两个王八蛋,一个池塘你们老挪动它干什么!奶奶的!“
“师父。。。师父。。。我们没有。。。”
“啪啪!”耳光声吓得一饼都不由地抖了一下。
“没挪动?没挪动为什么每次我都掉在里面?!“
“师父啊。。。你每次下降的时候,往下看一眼不行吗?“
“啪“又是一记耳光。
“我这么大一个神仙,往下看?它见我下来,就应该主动地让开!“
“好吧。。。今儿我们就把它填平喽!“
“不行!你们要是填平了,我非打断你们的腿不行!我就不信了,我每次都落到里面!下次。。。“这师父还真拧。
“师父。。。“
“对了,让你们找的徒弟呢?“
“在屋里。。。睡觉,我这就去叫!“
“不用!前面引路!“
早已穿好衣服的一饼,赶紧忐忑地站了起来。猛然打开的房门,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虽然穿得有些不伦不类,似道非道,但是看起来倒是颇为道骨仙风,而且浑身上下还都在滴答着水儿。
定睛看去,此人也算是眉清目秀,三绺。。不对。。。是五绺长髯!大概是因为胡子太长的缘故吧,除了腮下那一绺,剩下的四绺长髯竟然还系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一饼实是忍不住了。不知何时钻进来的鸿鲲立刻气得鼻子都歪了,上前就给了一饼一脚:”还不赶紧跪下!叫师父!”
“嘻嘻。。。师父。。。嘻嘻。。。“一饼’咕咚‘一下就跪倒在地,震得那师父差点儿没从地上弹起来。他吓得脸都白了,紧张地围着一饼转着圈,一圈儿又一圈儿,鸿家师兄弟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果然,那师父上前就给了他俩一人一个耳光。
“兔崽子们!我是让你们找弟子,不是让你们找胖子。。。”师父的胡子都飘起来了。
“他可。。。不一般。。。跑得比。。。比野猪还快呢!”鸿鹏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就他?”师父瞅了瞅一饼,嘴都撇到了一边。
“真的,师父。。。哎呀。。。“师父一巴掌又抡在了鸿鹏的脸上。
“你们。。。我这带出去,不笑掉人家的大牙吗?你们见过哪家的弟子这么胖啊?人家身后都是飘飘仙女,我这身后却是圆圆的胖子,她还不得笑死我啊。。。”师父一边说一边拼命地抓着脑袋。
“她?“师兄弟不由地互看了一眼。
“哎呀!小胖子你刚才笑什么啊?“师父突然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一饼。
一饼的大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没没笑什么。。。您的胡子非常漂亮。。。”一旁的鸿鲲脸都绿了!
“真的?”师父竟然一脸的兴奋。
“嗯嗯。。。”一饼不知所措地点着大脑袋。哪知话音未落,师父就是一巴掌打了过来:“胡说!你在笑我!你在笑话我!他们都在笑我……都在笑我……”他一边说一边失魂落魄地望着窗外,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师父,您别这样。。。“鸿鲲不由地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你们。。。你们。。。都在笑我。。。“师父突然一脸黯然地低下头去。
“没有,师父,我们没有。。。我们再去给您找一个徒弟!”鸿鹏急得脸都红了。
“再去找?什么意思?怕我教不出来吗?啊?!“师父突然两眼喷火地瞪着鸿鹏。鸿鹏吓得赶紧躲到了鸿鲲的背后。
“师父,师父,您说怎样就怎样!“鸿鲲立刻上前想要搀扶师父,没想到师父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上:“我说怎样,就能怎样吗?!骗我。。。你们就知道骗我。。。”
“师父。。。”突然暴露在师父面前的鸿鹏不由地惊恐万状。哪知师父看了看他,并没有动手,反而失落地转过身去。
“小胖子,你真想拜我为师吗?“师父一脸幽怨地看着一饼。他身后的两个徒弟急得直冲一饼作揖,鸿鲲甚至作势拔着腰间的宝剑。
“师父。。。我。。。我。。。是真心地!“一饼一边说一边瞅着那两位急愁白脸的师兄。
“真的?“师父仍然不敢相信地盯着他。
“真的!师父,我对天发誓!“一饼刚刚说完,两位师兄就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一饼简直都蒙了。
“对天发誓!他算个蛋。。。凭什么对他发誓。。。“师父真地跟踩了尾巴似地。
“。。。师父,我对您发誓!“一饼脑子倒是快,赶紧改口叫道。
师父楞了一下:”嘿嘿。。。孺子可教也。。。“他转过头看了看鸿鲲师兄弟:”这小胖子还是蛮不错的!“鸿鲲师兄弟立刻有如捣蒜般地点着头。
“小胖子,你叫什么啊?“突然和蔼可亲的师父让一饼不由地寒毛直竖。这有点儿象大灰儿狼啊!
“我叫。。。“一饼刚要开口,鸿鲲就窜了过来:”他叫一饼!大饼的饼!“
“我问他呢!“师父瞪了鸿鲲一眼,他赶紧退了下去。
“。。。对,我叫一饼。。。“看着后面挤眉弄眼的两位师兄,一饼只好点点头。
“你识字吗?“师父打断了一饼的回答。
“识。。。得不多!都是私塾刘先生教的。。。”
“刘先生是谁?!”师父的脸色立刻又变了。
“刘先生是他们村的穷秀才,就认识两字而已!不是什么神仙!”鸿鲲赶紧上前踹了一饼一脚。
“噢,穷秀才啊!我以为。。。”师父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神仙?”一饼惊讶地嘴都快合不上了。鸿鲲上来又给了一饼一脚:“师父就是师父,什么神仙!别胡猜乱讲!”
“你。。。”一饼气得嘴都厥起来了。
“师父,师父,今天您打算教他些什么啊?”一直躲在后面的鸿鹏这时候突然蹦了出来。
“教什么?我不是昨天教他了吗?”师父猛地直视着鸿鹏。鸿鹏吓得楞在了那里。
“师父啊,这是第四个,这不是那三个。。。您看他的体型。。。”鸿鲲知道师父又迷糊了。
“对对对!”师父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先入门,先入门。。。“他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堆竹简,随手从里面抽了一卷递给了一饼。一饼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这袖子里能装这么一大堆东西?!
“师父,那我们就先出去了。。。“鸿鲲师兄弟没等师父回答,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他俩也没敢走远,只是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候着。虽然这样,俩人还是感觉轻松了许多,至少不用防着师父的巴掌了。
哪知道,俩人还没来得及坐稳,里面就传来了师父的喊叫声和“啪啪”地耳光声,随即就是一饼儿惊天动地的哭喊声。鸿鲲不由地叹了口气,果然没一会儿,师父就从里面冲了出来。
“去去去,赶紧给拿点儿吃的来!”
“。。。您饿了?”
“狗屁!这个死胖子,让他背经他背不过,一打就嚎,说什么饿了!快点去啊,这鬼哭狼嚎的。。。“师父干脆都不进屋了。
“是是是,师父。。。“鸿鲲赶紧偷笑着奔向了厨房。
大概是吃了两个馒头的缘故,直到中午一饼都没有再喊叫。趁着鸿鹏去做午饭的机会,鸿鲲偷偷地把着门缝向里面张望着。不看则已,这一看,鸿鲲不由地差点笑出声来。
里面,师徒俩盘腿相对而坐。一饼双手举着经书,一边摇着脑袋一边努力地背着。师父则是左手拿着馒头,右手时不时地打在一饼的大脸上,但是只要一饼一咧嘴要哭,师父就立刻把馒头塞进一饼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