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饼

呵呵，孟云舒失笑，二丫也挺逗啊，约她就是偷西瓜去，目送跑走的身影，回头对上她娘微怒的眼神，忙解释：“刚掏了鸟蛋，给二丫几个，她还不要呢，又给我还回来了。”

不是和二丫出去疯跑就让人心安了。

大妞和二丫玩的好，以往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丫就是有娘生没娘管的人，但那时大妞脑子混不清，管也管不住。

但现在不同了，大妞人不傻了，不能再和二丫玩了。

柳氏脸色缓和下又紧绷，一边进家门一边嘱咐：“大妞！你听着！你以后少和二丫玩，二丫她是个野孩子，你以往脑子混，现在不混了，你得记住，不能再和她玩，和她玩会坏了你名声。”

孟云舒点头。

柳氏见她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恨铁不成钢的拿手指戳她，“你忘了你爹咋收拾你了！？”

村里人都知道，二丫手脚不干净，大妞和她玩的好，村里人也传过大妞跟着二丫学坏了。

当大妞爹考中了秀才，孟文举为了名声，为了标榜严父，把大妞绑到树上，当着全村老少的面用柳条狠抽大妞，并下保证，二妞再有偷鸡摸狗的行为，就把她沉塘。

自那以后，大妞不敢偷了，就开始明抢，头顶着一个秀才的爹，村民和亲戚朋友都不和她计较，但她那类似傻子胡搅蛮缠的行为，人人都厌烦。

察觉到后背有些紧绷，似乎还隐隐发疼，孟云舒知道，是这具身体里的记忆，那次，柳条抽走了大妞的半条命。

看闺女脸色不好，柳氏觉的自己也多说了，但这话不说不行啊，“记住，离二丫远些。”

孟二妞见娘和大姐一块回来，似乎大姐还挨训了。

眼珠子瞪的溜圆，“还说比娘先回来，这是先回来吗！？”明明是一块回来的。

小屁孩，就不和你计较了，孟云舒笑着瞥她一眼，把黄桃洗了，分给她和三妞。

柳氏正在剁猪草，孟云舒掰了一块黄桃塞到娘嘴里，“娘，我掏了鸟蛋，你拿些杂面，烙些鸟蛋菜饼子呗。”

黄桃酸酸甜甜，击中味蕾，柳氏前一秒觉的幸福在蔓延，后一秒就觉得讨债鬼碍眼，“去去去，一大堆活呢，哪有空给你烙饼。”还要杂面，天黑了要睡觉了，吃啥子鸟蛋菜饼。

见闺女不死心的还围着自己，柳氏手里的铁板刀剁的咚咚响，“想吃就自己去煮鸟蛋。”

“娘给我些杂面，我自己烙菜饼。”执著上线，一副不给就闹不停的样子，孟云舒觉得窘的不能再窘，为了肚子，也够脸红了。

孟二妞也眼神希冀，“娘要是腾出手，我去拿吧。”她不止一次帮娘舀杂面，帮大姐舀还是第一次。

柳氏垂头剁猪草，不理会，孟二妞又凑近些，“娘要是不如大姐的意，大姐再因为饿肚子偷跑出去不回家咋办！？”

柳氏怔了一下，瞥二人一眼，目光落到孟二妞身上，“你少舀点，也看着点，别让她都给糟蹋了。”不给她还真怕大妞跑出去。

“听娘的！”孟二妞冲着孟云舒挑眉挤眼，展示自己的小能耐。

十几颗鸟蛋，一碗杂面，配上绰了水的大叶菜，油是要不来了，就干烙，但因两张饼里裹有蛋液和菜，刚出锅，香味就漂出来了。

孟三妞也趴厨房门口，眼巴巴的瞅着。

“等着，一会卷黄瓜吃。”

洗了几个黄瓜，孟云舒就开始切丝。

铛铛铛的……

比娘剁的还响。

孟二妞瞪大了眼，看傻了，这切的！真快！

真细！

“大姐，仔细着你的手。”

孟云舒嗯了一声。

凉拌一盆黄瓜丝，还剩半截，孟云舒随后雕了一个小兔子给孟三妞玩，然后喊柳氏，“娘，吃饭了。”

为了给相公多省出笔墨纸来，她们娘几个几乎不吃晚饭，这一下子，有馍有菜，弄这么丰盛。

柳氏皱了眉，心里核算一下说道：“这饼你们吃一张，剩下的一会给你们爹捎过去。”

“你们爹念书，费脑子，得多补补。”

孟二妞扯了她娘的衣角，指了指细的不能再细的黄瓜丝和三妞手中的小白兔，让她娘看重点，“大姐变的好厉害啊。”

孟云舒则拿起三张饼分，“娘说了，让我们各吃一张。”她故意曲解了柳氏的意思。

这么小的饼，再她们三分一张，笑话，把她们仨当鸟养了。

稍微震惊后被噎住，柳氏像见鬼似的拿眼瞅大闺女，她咋瞅咋觉的眼前这个不是自己的大闺女。

可又明明是，难道人不傻了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可变的也未免天快了，快的让她这个做娘的都不认识自家闺女了。

孟二妞孟三妞都把饼都分给柳氏吃。

孟云舒低头吃自己的，鸟蛋菜饼卷黄瓜丝，香，吃起来有滋有味。

她知道柳氏心里在揣测自己，但她不能做混沌不清的孟大妞啊，她得做自己，前世她被培养成特工，可她的梦想是做个厨子啊。

这下老天给机会了。

一个饼下肚，毫无饱意啊，再吃，看柳氏的眼神，算了，想都别想了。

余下的饼都被柳氏送给老院。

柳氏觉得大闺女好了不傻了，得让相公看看，叫老院的人都知道知道。

叫上孟云舒跟着去老院，孟云舒很爽快的答应了。

倒叫柳氏一脸狐疑，这么好说话！？据她所知，以往大妞都是躲着老院走的。

果然，这不傻了胆子也大了。

她们家和老院隔了半条街呢，老院子住在村头，很明显的看出，孟家村的村头和村尾是贫富两极分化啊。

村里富户都住在村头，孟里正家是，紧挨着里正家的就是老院，老院的房子盖的是东西跨院，蓝砖琉璃瓦，很气派，想想自家住的，两间泥坯屋，屋顶还长着随风摇曳的茅草，孟云舒心里嘀咕，难怪爹不愿意住在自己家。

要是自己，也会选择跟着爹娘住。

虽然住的不咋样，吃的穿的也都不咋样，但一路走来，村里人见了柳氏都先巴结着打招呼，“秀才娘子什么什么的。”反正都是说的客气话废话，秀才娘子要去秀才爹娘家帮着喂供应秀才公念书的大肥猪了。

好像离了秀才俩字都不会说话似的。

秀才除了有秀才爹娘，家里还有秀才弟弟两个，秀才弟媳一个，秀才侄子两个。

等等！

这个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