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橱柜

......

那一年，他八岁，而她七岁。

那一天，他随父母第一次去楚家拜访。

这是未来漫长岁月中，他们俩的第一次相见。

他永远记得，那天是寒冬腊月，天气异常寒冷。大雪初停，地上积着厚厚的雪。

父亲在里屋与楚家家主议事，留着他同母亲在外面等待，同时留下来的还有楚夫人跟她。

他傻乎乎地杵着，就好像刚进城时在城门口见到的冰雕。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常年随父母住在深山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可爱的小女孩，长得就好像一个精雕细琢的瓷娃娃。

此刻的她也躲在楚夫人身后，细细观察着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比山外镇上的虎妞好看百倍。他心里想，嘴角咧开了花。

母亲跟楚夫人谈笑间聊着家常，让两个孩子一旁去玩雪。

“喂！我叫楚惜琼。你叫什么？”小女孩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好奇，凑近盯着林中生眼睛地问道，“还有，你一直都这么傻乎乎的么？”

“啊......没......没有......我......我叫林中生......”他答道，脸上莫名羞红，心中慌乱无措，眼睛不敢直视楚惜琼，两只嫩白的小手乱摆，不知道放哪里好。

“噗呲，真是个呆子！”小楚惜琼此时完全没有之前躲在母亲身后怕生的样子，嫣然一笑道。

“走啦，跟姐姐我堆雪人去。”小楚惜琼抓起小林中生的手便往一处跑。

“我......应该比你大......”小林中生在随着小楚惜琼小跑结束后，蹲下来着手开始堆雪人时，忍不住小声辩白道。

“唉，永远不要试图和一个女人讲道理！”小楚惜琼可爱地皱了皱鼻子，故作老气横秋道，“姐姐今天教你啊，你这样喜欢抬杠，是要讨不到老婆的！”

你也不是个女人啊......

小林中生只敢在心中嘀咕，面上还是点了点头。

“嗯，乖~”小楚惜琼十分满意他的表现，想了想，伸出手，学着母亲平时对待她的方式，摸了摸他的头。

小林中生吓了一跳，手中的雪抖落在地，心中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非要一句话试图来形容贴切的话，那可能是，今天的天好热，热到直叫人心慌。

“等会呢，我演妈妈，雪人演爸爸，你演儿子！”小楚惜琼并没有发现小林中生的异状，自顾自地已经在堆起了雪人。

小林中生一阵无语，说道，“可以不......”

“不——行！”小楚惜琼直接无情打断他的话，将“不”字拖得老长。

“哥哥们一直不在家。一直都是几个丫鬟随我玩，只能扮女儿，快要闷死了，我就想找个人陪我玩！陪我演儿子！”

“儿子儿子，快点跟妈妈把爸爸造好！”

不是啊大姐，我就想演个爸爸不演儿子行不行啊......

小林中生欲哭无泪，几次想讨到父权，却发现压根插不上话，只得作罢。

......

傍晚，父亲跟楚家主议事完，当众宣布后面几个月他们一家都要暂住在楚家。

听到这则消息，小楚惜琼第一个高兴地蹦了起来，绕着小林中生转了一圈，“耶！有弟弟陪我玩咯！”

小林中生也是非常高兴，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一天处下来，他是真的喜欢和小楚惜琼待在一起的感觉，和她在一起很快乐。

“两个小家伙看来相处不错嘛。”将两个孩子支开继续玩去以后，两家的大人们互相之间看了看，笑得合不拢嘴。

“本来就已是指腹为婚，现在更是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了，不错不错。”楚父捋了捋胡子，乐呵呵道。

“说什么呢？就不知道说点好的？什么王八？什么绿豆？”楚母狠狠掐了楚父的腰间，笑骂道。

“哈哈，嫂子，楚大哥话粗理不粗啊。咱们几个啊，我看呐，可以早点抱孙子了！”林父林母也越看这未来儿媳妇越觉得满意，美滋滋道。

……

画面一转，第二天正午。

“林豪老弟，这次的事，就全靠你了。”楚父楚狂人拍了拍林父林豪的肩膀，慎重道。

“放心吧！一定帮你把事办妥！”林豪拍了拍胸脯豪爽笑道。随后他走到妻子王思思面前，刮了刮她的鼻子，把她搂在怀里。

“几个月就回来了，和以前一样。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别给孩子们看笑话。”

“嗯……林哥路上小心。”王思思揉了揉泛红的眼睛，抬头看着林豪，担心地叮嘱道。

“好，我尽快赶回来。思思啊，你可要管好中生，不要让他欺负惜琼哈哈。”

随后笑吟吟对着小楚惜琼道，“小惜琼啊，中生要是欺负你了，就和叔叔阿姨说！保准帮你揍明白他！”

“嗯……”楚惜琼一脸娇羞地垂下脑袋，轻声应道。

边上的林中生则一脸卧槽活见鬼了的神色，心中泛起苦涩，老爹啊，我能不被楚惜琼欺负就已经算万幸了。

但是这氛围就不容许他吱声啊，所以他只好蹲下来画着圈圈。

“中生，好好习武，每日的功课不要落下！”林父最后叮嘱了下林中生后，便直接破空远去。

“哇！林叔叔飞起来了诶！好帅啊！”楚惜琼惊叹道，眼里直冒小星星，“中生弟弟，你什么时候也带我飞！”

林中生也是一脸羡慕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闻言有些汗颜，不知如何回应。

楚父溺爱地摸了摸楚惜琼的脑袋，“等你们能练到武宗呢，中生他就也可以带你飞了。”

“爹，你会飞吗？”楚惜琼抬头问道。

“呵呵……差一点就可以吧……”楚父有些尴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楚母瞪了眼楚父，牵起王思思的手便往屋里走去，“思思，给你看看今天新到的京州丝绸……”

“咳，你俩玩哈。我处理公事去了。”楚狂人也回自己屋去了。就留下两个小人在雪地里。

“那啥，我也去练武去了？我爹刚喊我做好每日功课哦。”林中生开口试探问道。

“不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