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察觉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以往每周一封的家书却迟迟未到。程小虎越来越不安，自从那日惊醒后，他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了。而他往家里寄的口信和东西都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讯。

这天，他拿着几壶好酒去找老管家，好不容易请下一天假，借来一匹小驴儿，急匆匆的赶回家。

对门的赵大娘看到他回来，赶紧进屋把他之前寄的东西取出来道：“小虎子，你可回来了。你媳妇儿又不在家，你寄这么多东西回来干嘛？”

程小虎眉头一皱：“花怜没回来吗？”

“没有啊，自从那日离开家后就再也没回来。她不是去找你了吗？我们都以为她留在你身边了。”

程小虎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慌了神，大娘看到他面如土色，连忙安慰道：“或许她去亲戚家窜门了呢，你不要慌，咱们从长计议。”

程小虎扯扯了嘴角，接过大娘的东西：“大娘说的在理。”

可他都知道，花怜早就没了亲人，更何况，一个大了肚子的女人，能去哪呢？

大门的锁都生锈了，程小虎捅咕了半天才把门打开，一推开，呛人的灰土扑面而来，桌上还摆着花怜给孩子绣的小衣服，床边还有一套他的未完工的外衫。他站在那里，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放那天的场景，直到周信的眼神在他脑海中浮过。他拿起那件小衣服，手脚冰凉，心彻底沉了下去。

第二天，程小虎回到了周家，一切如常，表面上他依旧是那个碌碌无为的小仆人，可暗地里，他开始打探周家二少的消息，也开始慢慢接近周二少。

可他暗暗打探了很久都没打探出只言片语，程小虎愈发的心焦，直到有一天，他守夜的时候，看到周信钻进后花园里。

他的机会，来了。

他追着周信来到后花园的假山群，只见周信仰假山后一转，就没了踪影。程小虎愣在那里，围着假山转了两圈，却什么都没发现。此时，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程小虎咬咬牙，只能作罢。

第二天，程小虎借故又跑到假山群里，他如大海捞针一般摸索着，在最大的假山下，他从草丛里摸到了一个粘着血的半块碎簪，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一个“花”字。

程小虎颤抖着捧起那块碎玉，那是他当初送给花怜的定情信物啊！

他脱力般的往后一仰，倚在巨石上，巨石突然动了，冒出一个硕大的窟窿，程小虎只觉得自己身后一空，就一头栽了进去。

这一摔，简直把人摔的头晕眼花，程小虎甩着脑袋爬起来，呛人的熏香味也遮不住浓郁的血腥气，他捂着鼻子，抬头打量四周，突然，他的眼神定住了。

雪白的画纸上有一朵怒绽的木棉花，而拿着木棉花的少女正是他苦思冥想的花怜，那颜料红的惊人，竟像是用血绘制而成的。

他愣愣的伸手摸着画纸，柔软的触感那么熟悉，入手时似乎还带着余温，他喃喃的道：“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