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纸成

程小虎最后还是没离开周家，可他左思右想，心里越来越不安，只能让花怜尽快回家。

花怜虽然舍不得他，但也很明显被周二少给吓到了，决定第二天就启程。

第二天早上，程小虎被管家叫去帮忙，她背着小包袱，刚要踏出大门，一个小丫鬟就追了出来：“程家妹子，你且等一等。”

花怜纳闷的回头，她客气的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小丫鬟屈身福了个礼，低眉顺眼的道：“奴家是二少的贴身大丫鬟如意，二少请您过去一趟。”

二少？花怜一听这个名字就心头一紧，她喏喏的问道：“他找我做什么？”

“那奴家就不知了，”如意更加恭顺的道，“主子自然有主子的心思。您不去也可以，二少顶多发发脾气，为难为难我们这些下人罢了。”

花怜脸色一僵，手指攥紧了小包袱，嘴唇颤了颤，最后还是跟着如意走了。

花怜颤颤巍巍的走到周二少的门前，只见房门紧闭，而如意早就不见了踪影。她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鸦雀无声，花怜心跳如鼓，咬咬牙，还是伸手把房门推开了。

刚踏进去，一只手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她瞪大眼睛，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甜，脑子里“嗡”的一声，身子软了下去。恍惚间，她似乎听到男人愉快的笑声：“乖孩子。”

……

花怜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龙画凤的拔步床上，柔软的丝绸，轻软的帷幔，无一不显贵气。而更让她恐惧和难堪的是，被子下的她，竟是如初生婴儿一般，而她的四肢也被紧紧的捆在床柱上动弹不得。

“你醒了。”一个声音突兀的想起，花怜眯着眼睛看去，却被层层叠叠的挡住，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想说话？那可不行，会很吵。”说着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拨开了帷幔，他的脸慢慢露了出来，“我比较喜欢安静的孩子。”

花怜死死的盯着他，张开嘴发出短促的气声：“啊…啊！”那个男人笑了笑道：“对，是我。”

男人的皮肤惨白到病态，身上带着股洗不去的血腥味，脸上的眼罩也不知何时摘了下去，那只眼睛依旧很大，而黑眼球却小的可怜，在飘飘忽忽的烛光下，更是狰狞可怖，正是周家二少周信。

他一把掀开被子，花怜难堪的别过头，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成串的往下掉，不一会儿就浸湿了枕头，她拼命的挣扎，不一会儿就磨破了皮肤，那斑斑点点的血迹粘满环扣，可绳索却不知道是怎么绑的不仅没有松动，反而越来越紧了。

周信抱着手臂笑眯眯的看着她挣扎，等到她脱力了，他伸出手轻轻的从她脸上身上划过，似乎温柔而多情。而花怜只觉得好像毒蛇从她身上爬，她吓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想呼救可那短促的气声只是把她推向更绝望的深渊。

周信的眼神越来越痴迷，一遍又一遍的摸着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他喃喃的道：“多么完美的材料和画纸啊！”

他似乎想把她翻过来，可那些钳制花怜的绳子却阻止了他，男人不难的“啧”了一声，喃喃的道：“翻不过来，看来我得给你解绑。”花怜的眼睛猛的亮了，可下一秒她全身的血都凉了，她听见他说：“没关系，我把你的手筋脚筋挑了，你不就不会跑了。”

花怜瞪大眼睛，绝望的摇着头，嘴里“啊…啊”的惨叫着，她看到他步履匆匆的跑了出去，拿着一个大牛皮卷儿回到床头，一摊开，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刀，他抽出一把极薄的却锋利的好像能划开光的小刀，轻轻一抹，手上出现一道血痕。

他轻轻的用布捂住了她的眼睛，温柔的道：“不怕哦。”

黑暗让人的触觉达到了顶峰，她感觉到自己腕子一凉，然后就是炸裂一般的痛。

房间一瞬间安静了下去，只能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半晌，她听到他喃喃的说：“我的画纸，成了！”

周信反手抽出一把更薄的刀，轻轻的划开了花怜的皮肤。

……

夜越来越黑，冰冷的刀一寸寸削下她的皮肤，猩红的血慢慢浸透了整张床铺，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是越来越冷，可能是因为血流干了吧。

……

程小虎半夜突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可他不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了，只觉得心慌的都快喘不上气来了。他拿起花怜留下的小手绢擦了把汗，他坐在黑夜里，摸着手帕，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想，一切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