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转机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孩子们渐渐长大了，花怜出落的愈发俊秀娇俏，程小虎也眉眼日渐深邃，那蓬勃的少年气比任何一种妆容都要吸引人。

他十年如一日的喜欢着花怜，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珍宝都堆在她面前。他带她去看萤火虫跳舞的夜晚，她给做甜而不腻的茶点，他给她磨朴素大方的玉簪，她给他做暖和崭新的衣服……爱是相互的，你爱我多一点，我爱你多一点，于是爱情就可以地久天长。人们调笑着问他们什么时候成亲，小姑娘脸蛋通红，避而不答，而小小子就没那么矜持了，不管谁问，他都大声告诉人家：“我得等我家姑娘长大呀！”

在花怜十六岁的时候，程小虎向她提亲了，他握着她的手说：“我会永远护着你的！”少年神色肃穆，可耳朵红的都快烧起来了，他的眼神一如当年清澈温暖。

花怜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道：“你先放开我……”

程小虎瞪大眼睛，想起小胖子说过，你这个时候就要死皮赖脸！他脖子一梗结结巴巴的道：“那……那不行，你不答应，我就……我就不能放手！”

花怜：“……”她假装没有察觉到他的手抖的都快成筛糠了。

那一日，阳光像金子一样撒在他们身上，温暖的风悄悄的把他们的衣角发梢纠缠在一起，少女安抚着无措的少年，微笑着说：“好啊”。

一个月后，两个年轻人喜结连理，他们天地为证，祖先为鉴，三跪九叩，从此生同衾死同穴，白首不分离。

年事已高的老管家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坐在高位上，他颤颤巍巍的把花怜父母的牌位摆了出来道：“来，拜这个。”

半个多月后，老管家溘然长逝，弥留之际，老管家眼睛亮的可怕，他紧紧的看着程小虎，那双枯树一样的手拉着年轻人的衣角，程小虎看着他道：“老爷子，我会照顾好花怜的！如若违背，天打雷劈！”

老爷子嘴角动了动，好像笑了，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花怜的父母，老管家喃喃的对着昔日的老主人道：“放心吧。”放心吧，孩子长大了，有人照顾她，老奴不负重托！他的手从年轻人的衣角无力的滑落，那双浑浊的眼睛彻底黯淡了下去，女孩的一声哭喊给这个老人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老管家走了。

一年后，花怜怀孕了，而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既让人惊喜又让人担忧，因为九州大陆的枪声再一次打响了。

连年的天灾连天的战火让粮食越来越少，物价开始飞涨，人们拿着白花花的钞票却连张纸都换不来。越来越多的人连口饭都快吃不上了，他们走投无路，最终落草为寇。

程家的米缸也渐渐见底了，程小虎摸着妻子微微凸起的肚子，开始发愁了，他想给母子俩补补身子，可吃饭都快成问题了，林间的鸟都被人抓空了。

哪里能整到粮食呢？

就在小两口一筹莫展之际，转机来了。程小虎的老舅来找程小虎，说镇上的周家二公子需要一个随从，一个月五钱银子，还有十升粮食！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程小虎激动的都要翻跟头了。可花怜却觉得哪里不对，毕竟一个随从怎么可能给这么高的工钱。她隐晦的问程老舅：“舅舅，不是我们不信您，可这待遇也太好了，我们哪里消受的起？”

老舅也不傻，笑了一声：“还是女娃娃心眼多，我就实话实说吧，那个周二少周信是个画家，听说小时候被老大给打废了一只眼睛，所以脾气不好。前段时间不知道谁传出来说他弄残了一个小丫鬟，但是没证据，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可你家小虎子是个男娃娃你怕什么。”

“可是……”花怜一听脾气不好就想拒绝，程小虎却按住她的手对老舅说：“我去！”

老舅点点头：“那你收拾收拾东西，过两天跟我走吧。”说着，他就推开门走了。

花怜皱着眉气道：“你怎么能答应呢！你没听见吗？那个周二少不是个好相处的！”

程小虎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的，我不是女孩子，吃不了亏，你看，你的肚子渐渐大了，我若不去找个活计咱们一家喝西北风吗？”

花怜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那时候他们不知道，这条看似光明的路竟成了断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