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沈一er
  • 2011字
  • 2019-06-04 15:38:36

是以,她不得不冒险留下来,这毕竟是他和老王爷在这世上唯一骨血的孩子呀。

若孩子找不回来,如何让她百年后面对李家列祖列宗,如何面对老王爷,如何面对她的儿子儿媳呢?

而且。

她在等,等蓝姑或者李怀忠找到她。

虽然她大可以找到安平镇的知府衙门将她送回郡王府,但她还是想先去平安寺看看,所以暂时不能惊动其他人。

以前老王爷还不是王爷的时候,曾经随着先帝打天下,那段时间,随地为家,就没太平过,她什么苦没吃过。

所以,虽然野丫头的住处委实差了一些,但是任旧还能过的下去。

她都想好了,反正野丫头也没爹娘,等安平寺的事情了了,说不一定可以带她回王府。

这几天夏氏无事,能下床的时候,也会教导野丫头一些东西。

野丫头也极为的聪慧,懂的多了,便让夏氏给她取名字。

取字还好,可是野丫头却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所以觉得颇为为难。

她将这事儿告诉野丫头,野丫头却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只仰着一张圆脸无比认真的说道:

“你是我的奶奶,那丫头我和奶奶一个姓不就成了!”

这话使得夏氏陡然想到了什么,朝着野丫头深深的望去,像是要透过她脆弱的外壳,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一般。

就在野丫头有些后怕的时候,夏氏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的喃喃自语道:

“你不能姓夏,你要姓……”

“什么?”因为夏氏的声音十分的小,野丫头愣是没听明白,便凑近了问出声道。

夏氏回过神来,任旧恢复了一派淡定从容,温和的说道。

“大名先不急,我们晚点买本书,好好的替我们家丫头看看那个名字最好,好吗”

“书?”

丫头张大着嘴巴,一脸惊恐的看着夏氏,头像是拨浪鼓一样的快速的晃动着。

“怎么了?”

“不要了不要了,那是圣人的东西,我,我不要啦”

野丫头连连摆手,说完,便朝着屋子里跑去

夏氏凝重的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像是在考量什么。

“算了,时间还早,何须这么早就决定好,我是真的老了,给自己留后路,留习惯了,那两个孩子会没事的”

她低喃着,轻瞌上了眼皮,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此事后,野丫头便再也没有提让夏氏帮她取名字的事情了,倒是自从夏氏来后,野丫头便规矩多了。

也会每日洗漱沐浴,还会做一些事情,家里也渐渐的变的有模有样了起来。

看着家里的一切,野丫头闪着星光的眸子更加干劲十足了起来。

倒是让夏氏意外的是,野丫头洗干净的一张脸,倒是颇为美貌,只是眼睛的地方总觉得有点奇怪。

又觉得有点眼熟。

可是又觉得怕是自己多想了,男孩子和女孩子,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她大概是太想他们了。

况且当初那么多人看着,都说是男孩子,他又怎么可能是她呢。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东郡因为她几乎天都要塌了一般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李承严俯视着跪着的两人,怒目圆睁,一双眼睛似是要吃人一般。

偌大的花厅中,青瓷摆件泛着幽冷的光。

四周安静极了,此时屋子里除了李承严外,只余下当初和那山匪搏斗的李怀忠在地上跪着。

“属下罪该万死,当时我和马叔两人对敌山匪,却不想那山匪很是难缠,为了老夫人的安全考虑,便让蓝姑护送着先抄小路躲一阵子,却不想等我和马叔两人解决完匪徒,沿着山路去找的时候,却只看到了昏迷的蓝姑一人。”

这便是李怀忠所有知道的事情了,他找了半天后,是实在没办法了。

虽然顾忌着老夫人说要保密,但现在都关系到她的安危了。

他自然知道孰轻孰重,除了找那个孩子换成了领略风景外,其他自然是一五一十的仔细的说了出来。

在离开安平镇的时候,自然是通知了当地的官府继续搜寻,这边又马不停蹄的往东郡赶。

王府有兵马,找起人来也更方便一些。

李承严听了李怀忠的话,深吸了几口浊气。

他不会去怀疑李怀忠的话真假,李怀忠可是当初老王爷和王妃拼着命救回来的孩子,一路养大。

他自然相信他不会做对夏氏不利的事情,只是告诉他的细节,却有待佐证,

因为蓝姑还在昏迷中,是以也没办法问问蓝姑什么线索。

如果不是那群山匪全部都死了,李承严恨不得亲手剁了他们,以泄心头之恨才好。

虽然他恨母亲当初不支持自己,而且在自己继承爵位后的次年便离开了东郡,数次亲自去护国寺接她也从不见他,连他的嫡女出生也未回府。

他或许有些埋怨,可是对母亲,却是更多的敬重和崇拜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这才对下面跪着的人沉声说道:

“你先起来吧,你去拿我的军令,调派府中所有人马立刻去找”

“是!”

“还有,让管家将府中的御医带去给蓝姑瞧瞧,说不一定蓝姑能知道一些什么”

最后一个见到夏氏的就是蓝姑了,索性还好蓝姑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要她醒了才知道到底是不是,是不是母亲连着他们一起,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演的一出戏。

好去寻找那两个孩子。

那两个孩子真的还在吗?

李怀忠听完李承严最后一句话后,见没有其他的声音,便一抱拳微弓着身子答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所有人走后,李承严像是陡然失去了所有支撑,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双目空洞的眺望着远方。

搭在扶手上的手渐渐的使劲,由于过于用力,指尖的地方渐渐的泛着青白色。

一声小小的低喃,溢出嘴角。

“你还没有放弃吗?他到底哪里好?”

说完他不禁哑然失笑出声,只是没有焦点的眼睛里,眼角有冰冷的泪水顺势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