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刹那永恒

江小河用七天时间把跟着令狐默走过的地方又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件事。但凡令狐默交往过的女子都死了,毁容剜心,而同时,那地方也会有年轻男子精尽而亡,标准的死于妖惑。

赶回五湖城时,柳木青不知上哪里去了,不过留了线索告诉江小河令狐默和风悦栖身之所。她之所以还回到五湖城,是因为她知道令狐默在每个城里大概逗留半个月至一个月之间,端看心情,但不会超过一个月。而风悦,从她调查的结果看来,和令狐默关系非浅。

当江小河轻巧的落在曹家千金的闺院的屋脊上时,正在白纱帐内与美人厮混的令狐默就觉察到了。这一次,江小河特意让令狐默觉察到她。

给了美人一个窒息的吻,然后再让她昏睡过去,令狐默施施然的走出房间。

月明如昼,令狐默光着脚,白色单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姣好诱人的肌肤半遮半掩尽显风情,衬着长长的黑发,款款而出。

这一副月下美人图,竟然是风情万种倾城倾国的极致。

这样的绝色,不管他是雄是雌,但凡看到的人都会想要得到他吧。

认出江小河的那一刹那,令狐默惊讶的张了嘴,将自己刻意营造的魅惑形象破坏了七八分。那个女子在月光下静静的坐着,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好像他与那院子中的其他什么没有任何区别。

其实江小河心里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平生第一次,她明白了什么叫做‘震撼’。然后脑海中浮现出韩白月第一次见到叶清清时的画面,想起了韩白月的那句话: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只要一眼就可以决定。

“下来。”缓过神的令狐默对屋顶上的人轻轻的喊道,语气柔和得仿佛在喊自己饲养的宠物。

江小河乖乖的飞身下去,在令狐默对面站稳,看他的眼神中流露着几分迷茫。令狐默呼吸一窒,几分狼狈的移开眼。

深吸了口气,他扬起璀璨的笑容,柔柔的问:“你是特意来找我的么?”他还没有呆到什么都忘了,这个女孩飞身下屋顶的动作流畅利索,且她特意释放了让他警觉的气息,定非一般人。

江小河楞了一下,正要开口,闺房里忽然传来一一声尖叫。

两人对视一眼,飞身进去。

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白纱帐内,那女子一脸惊恐的表情已经定格,胸口的血还在一个劲的往外涌,带着细细的流水声。而纱帐边,风悦满手满嘴鲜血,正在吃着什么。

“悦儿?!”令狐默吃惊万分。

风悦从令狐默身上移到江小河身上,怨毒的盯着江小河。

江小河的眼在看到风悦的瞬间就冷了,手一扬扑了过去……曹千金临死前的尖叫和他们的打斗吸引了仆从,很快曹府就灯火通明,人声沸腾,向曹家千金的闺院逼近。

江小河将要制住风悦的时候,令狐默挡住了她,正在这时,从外间传来了仆人的声音,江小河迟疑了一下,就这迟疑,让风悦逃走了。

出乎令狐默的意料,江小河没有追去。她看了令狐默一眼,再看看通往外间的门,迅速走到那已经死掉的女子身边念起符咒。

令狐默愣愣的看着江小河的所有动作,看着那女子的胸口的裂缝被填补,面容变得安详——但血污是无法清除了。

江小河转身欲走,却发现令狐默还呆呆的站在一边。

江小河牵起他的手带他离开。

令狐默完全呆掉了。虽然一离曹府江小河就放掉他的手,但这样的震惊,在他千年的生命中是第一次。

这是第一次,江小河主动关心一只妖的生存,担心那女子的死亡会让让人联想到他,担心他暴露身份无法再尽情的游戏人间。这是她很久以后才能够对这个行为作出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