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奴仆之国的悲哀

  • 乱世巾帼
  • 四季魅影
  • 2534字
  • 2012-03-01 21:50:44

冬日的小雨带来的总是忧郁愁闷的心情。此刻的伍劲正斜倚在藤风酒楼三楼的外檐上,手里摇晃着一个墨绿色的小酒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咂着美酒。心理愁乱的思绪搅得自己的不得安生,只能借着这冬日的凉风让自己清醒清醒。

“也不知道菱儿还能不能安全的回来……”叹息之间又是一大口烧酒进了肚子。

“呀!客官!你怎么坐怎么高,还在喝酒!快快下来,小心别摔下去!”一个小二路过三楼厢房,忽然看见一位客官正摇摇晃晃的在窗外的凉风中喝酒。吓得一身是汗,忙冲上去劝阻。

伍劲轻笑一声,依旧没挪地方,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问小二:“不用担心。没事儿!小二哥。这段时间你们西湖可来了什么绝世美人吗?”

“客官是想去迎春楼找姑娘喝喝酒吗?呵呵”小二红着脸,一脸意犹未尽的说道:“那儿的姑娘个个都是绝世美人……国色天香……呵呵!”

“哈哈,小二哥,想去玩玩吗?想去我可以请你去!”伍劲伸着脖子,将脑袋靠近小儿的眼睛,“只要你帮我找到我想找的良家女子中的绝世美人!”

“啊?!良家女子!良家女子可不是轻易去玩的!”小儿瑟缩了一下,惊诧的看着伍劲。

伍劲无语的一拍小儿的头,道“脑袋瓜子一天在想些什么呢?!快帮我想想,这些天有没有见过一个外地来的,倾国倾城的女子!”

“哦~~客观找人呀!”小儿尴尬的抓抓后脑勺,奋力的回忆着过去几天见着的女人中,有哪一个算得上是倾国倾城。忽然,小儿的目光穿过伍劲的头,望向他背后的一条街市小道,然后愣愣的指过去“…..客观是说那位姑娘吗?”

伍劲转过头,顺着小儿的手指看向远处。一个身着黄色皮裘大衣的年轻女子正在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小摊上留恋着,身后站着一位高大挺拔的男人呵护地撑着伞,在女子耳边说着些什么。这不是范蠡和施夷光又是谁。

“呵呵,果然有问题!”伍劲轻笑一声,从怀中摸出几个布币扔进小儿的怀中,随即分身而下,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哇!原来是个练家子!哈哈!”小儿捧着布币,喜笑颜开的张罗生意去了。

西湖边上的一处小桥上,西施在范蠡的带领下缓缓的逛着热闹的街市。路上的行人很多,完全没有被这清冷的小雨浇灭采购的热情。

“这里真繁华!”西施笑着说,“比我们那个小村子里热闹多了。”

“那你喜欢这里多一些,还是喜欢你家乡多一些?”范蠡随意的问着。

“嗯……还是家乡多些。”西施想了想,答道:“虽然比这儿穷,但人们都很随和。”

“那你认为这里的人比起你家乡的人富足很多吗?”范蠡问道。

“这是自然。”西施毫不犹豫的说:“你看,这儿什么都有。我们那儿街上卖的差不多就只有农产品。”

范蠡面色中带着苦笑,轻轻摇摇头,道:“你看别人富足,别人却指不定在羡慕你们山中小村的安逸平静。”

“哦?”西施有些不解,问:“这儿生活很复杂吗?看起来挺好的呀?”

“……”范蠡正欲解释,却见街市一拐角处,走出来一拨人,随即向西施打个眼色,望了过去:“你看那儿……”

拐角处出现的那拨儿人看起来个个华衣美服,神色高傲,左右扫视着街道两边的大小商贩,像是巡视着自家的奴仆。

忽然,其中一个男子走向一旁的卖剑鞘刀鞘的商贩面前,撇了老板一眼,随即很嚣张的在摊位里翻找着货品。翻看之间,和他一起的这群人也慢慢靠了过来,对着刀鞘指指点点,最后很不满的大声说:“你们奴仆国就是奴仆国,做的刀鞘都这么难看!哼!”贬低一番过后,选货的男子,拿起其中翻过的一个刀鞘比了比,道:“也就这把勉强能入大爷我的眼!”说完,转身便走。

“诶!这位客官,还没付……”老板冲上前去,正欲拉住客人,这选刀鞘的男子却猛地转过身来,怒目圆睁,阴狠的说:“哼!有奴隶向主子要钱的道理吗?滚!”

这一声“滚”,惊得老板身子一震,收住了向前迈出的腿,捏了捏拳头,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火气给压了下去,什么话也没说。

看见老板有气又不敢对自己发出来,买刀鞘的客人心情猛然大好,张扬的大笑起来,大摇大摆地走了,身边和他一起的同伴也发出同样轻蔑的讪笑之声。

街道上有很多商贩都看到了这一幕,全都默默的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货品,没有一个敢上前理论,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敢投递过去。

桥头上的西施看着这一切,原本心情平和的她也开始心潮翻涌起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为什么大家都不敢上前理论呢?

西施愤怒中带着不解,皱着眉头看向范蠡。

范蠡没有看过来,只是目送着那群人张牙舞爪的背影,静静的说:“这就是边界地区明显的国籍之别。商贩是越国人,客人是吴国人。”

西施有些头绪,范蠡继续说道:“当年大王被俘之后,当了吴王的奴隶。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整个越国也就是吴国的奴隶了。这里是两国交界之地,流通的物质丰富,但也承受着其他地区百姓感受不到的等级之分。”

西施明白了,缓缓地向刚刚吴国客人出现的那条街道走去。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依旧谈笑如夕,但是两边的商户中却不时传来抱怨的声音。

“哼!那群狗贼隔三差五就来抢东西。简直就是强盗!”

“小声点!谁叫人家是隔壁吴国郡县的差役呢!”

“小小差役而已,口出狂言!”

“哎,我们的大王都已经承认自己是吴国的奴隶了,还百般讨好,我们做百姓的又能怎么样呢?

听到这里,西施身子一震。

旁边的范蠡苦笑着看了西施一眼,带着西施安静的走开。

就在西施默默地徘徊在闹市之中时,一个男子的身影从阴暗角落中一闪而过。

“哼!好一个范大将军。怪不得勾践让我们派一般的杀手即可,原来有这等埋伏。”男子恶狠狠地嘟囔了一句,随即面色狡黠一变,阴笑着说:“就让我做个好戏给大哥瞧瞧。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这个男子就是伍劲不成才的弟弟武青。原本伍劲此次出门不应带弟弟同路,可考虑到需要让弟弟磨练磨练办大事的手段,所以才请求伍相爷批准武青一同出发执行任务。

西施和范蠡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身后的危险,只是轻轻的谈论着大王的国策和现下的局势。

西施的整副心思全都沉浸在越王和范蠡卑微的隐忍生活中。特别对大王为复国仇而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假装昏庸无能来骗取吴王的信任这种耐力而发自内心的钦佩。

自小的乡村生活,让西施只知道柴米油盐,最大的奢望也不过是选入宫中能得到华衣美服,钱财银两来支撑家中的生活,为母亲医治疾病。成功选入宫中后,心里所系所念也摆脱不了儿女私情,片面而狭隘,完全辜负了大王对自己莫大的期盼。

看着四周围卖力吆喝的商贩,如此压抑地生活在吴国的压迫之下。西施心里很不舒服,感觉好像是因为自己的逃避而让他们更加漫无边际的活在这敌国的威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