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舞乐师傅

“钱姑姑好！”午餐之后，三位姑娘又来到大厅。

“三位姑娘，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舞乐局的师傅。”说完，钱姑姑来到一位身穿蓝色长袍的清丽女子身边，道：“这位是杨乐师，精通所有管弦乐器，每每弹奏，绕梁三日，举国上下，无人能及”，而后又来到一位粉色衣着高挑女子身边，“这位是柳舞师，自小习舞，除我们江南地区的舞蹈外，边远地区的舞蹈跳起来也颇为神妙。”

“哇，艺术家”依依崇拜的望着眼前两位大师，道：“两位师傅技艺超群，真是我们女子的典范。”

“姑娘过奖了。我们今日受王后指派，前来教授三位技艺。王后的要求是，三位在半年内及我们两家之长，曲舞双通。”杨乐师笑着，轻松的说道。

“半年？！二位的技艺都是自小习得，我们半年内又怎么能够学成两位师傅这样呢？”依依惊讶的问。

“姑娘是从越国众多女子中挑选出来的，想必有过人之处，姑娘也不必过于自谦。不过，王后娘娘的意思是，半年内达不到要求的人就不用送去吴国了。”柳舞师软硬兼施。

“好了，诸位就在此上课吧。奴家就先行离去给王后复命了。”钱姑姑说完像两位师傅施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两位师傅目送钱姑姑离开后，微笑着对视了一下，由杨乐师开口说：“昨日我同柳妹妹商量后，决定今日下午先观赏三位姑娘的乐理和舞技表演，再结合三位的具体情况来取长补短进行教学。”杨乐师顿了顿，环视了一下面前这三个女子，问到：“你们谁精通琴技啊？”

姜嫣看了看西施和郑旦两人，凤眼一翻，看似谦虚实则骄傲的说：“杨师傅，小女子姜嫣，自小学琴，虽不敢与杨师傅相比，但还是听得入耳。”

“如此甚好，这样，你们准备一下，一盏茶后，姜嫣随意弹奏一曲，郑旦和施夷光随曲起舞，我同柳妹就可一到进行分辨了。”杨乐师看了看柳舞师，两人互相点点头，说：“就这样，你们快下去准备吧。”

一盏茶后，西施穿着一袭飘带长裙，腰系铜铃出现在大厅。郑旦则一身劲装，短衫长裤，荷叶花边，手持短剑站在一旁。姜嫣带来了自小弹奏的楠木古琴，坐在一旁轻轻拨弄调试。

“好，好，开始吧。”杨、柳二人对这三人很感兴趣，迫不及待的在一旁坐下，下令开始。技艺超群的二人在宫中已经很久未逢敌手了，面前的三个女子虽然年轻稚嫩，初初进宫，但过人的歌舞技巧，已经被传得神乎其技了。是否能棋逢敌手、大杀个酣畅伶俐，就要看这三人的表现了。

只见姜嫣做了一个起势后，一声柔柔低沉的琴音便已从指下柔出，古琴哀婉缠绵的乐音到了西施和郑旦耳中，立刻形成了两组截然不同的动作。西施身躯洒脱轻柔，如风摆柳又如雨打莲池，随性而动，却又温婉绵绵。郑旦则如龙破云，起势悠长，剑花飘落，舞出好一幅柳絮纷飞的春暖落日图。

柳舞师看得双眼出神，原本水漾的双眸更添夏日的热情。原本揭盖的茶杯，却迟迟送不进嘴边。杨乐师也美目微闭，神识游离在琴声的阵阵叹息之中。

西施和郑旦跳得入神，姜嫣却是谈的游刃有余，还分心看向了两位师傅。见柳师傅神色如痴，心里妒忌，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跳舞的两人，手下琴声一转，由潺潺溪水般的渺然之感，立刻变成了铮铮然的战乱之声。

杨乐师原本微闭的双眼，颤了颤，开始皱起了眉头，神色之间带上来紧张急促之感。

郑旦和西施二人发现琴声大转，相视一笑，原本舒展的姿势也随着琴声陡然一变。西施双臂上的飘带开始在身旁隔着空气飞速的缠绕，像飘落的枯叶被无情的秋风卷向空中，腰间的铃铛就像是催命马蹄，哒哒、哒哒声声包裹着姜嫣的琴声撞向了两位师傅的心中。然而，这马蹄声还不够震撼，西施摆动的手臂在不经意间从发髻上拔下了铜铃做成的发钗，乌黑的发丝随着西施的转动，像六指琴魔般在空中飞舞起来。而铜铃发钗在西施手中被震得更激烈了，刚刚的单枪匹马一下就变成了群马混战。

在西施急促的铃声带动下，郑旦也剑走偏锋，在大厅中央，绕着西施上下腾挪，刚刚还畅游在云雾之间的蛟龙，很快便夹带着雷电在乌云中翻滚。郑旦剑带寒光，像大海上破空而过的闪电，掀起惊涛骇浪。

柔魅的柳师傅，倒吸一口凉气，被眼前这气势宏大的一幕给深深压倒了！

琴声戛然而止，姜嫣做了一个干脆的收势后，面带笑意却眼神凌厉的望向杨师傅。西施和郑旦也揣着气，微笑着看着柳师傅。

“……你们……不愧是万中选一！我们也没什么好教的了。”柳舞师有些神色黯然的说着，回想起二十多年的种种艰苦训练，竟然从未跳出面前这两个小丫头的气魄。

还是年纪稍大些的杨乐师沉得住气，说道：“姜姑娘琴技过人，之前真的是过谦了。古琴我已没什么可教，其他乐器，你要是有兴趣，我可尽数传你。”

“谢师傅夸奖！不瞒师傅，我也只是古琴略好，其他乐器不是很熟练。还要烦请杨师傅多多教诲。”姜嫣骄傲的说。

“哪里，应该的。郑、施二位姑娘，你们的舞技也是过人的。看把我一向骄傲的柳妹都看傻了。呵呵。不知你们的琴技如何？现在你们谁先来弹奏啊？”杨乐师问道。

“这个……”西施红着脸拉了拉郑旦的衣袖。

“……杨师傅，我们俩不会乐器……”西施低着头，很不好意思的承认着。

“什么？！一样都不会吗？”杨乐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嫣别过头，偷偷的笑着。依依将这嘲笑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不忿，头一抬，说道：“是的，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生，舞姿势取材于生活，剑术是哥哥教的，乐器太贵，重来没有碰过！”

杨乐师差点晕过去，这一点乐理基础都没有的人，半年内要熟练各种弹奏技法，怎么教？

柳舞师倒是被这句话勾回了魂，问道：“你们的舞艺从未经过正规的训练吗？”

“没有。”依依和西施同时摇着头。

“……”柳舞师找回了一点点自信，继续说：“那看来范将军是被你们独特的舞蹈方法所吸引的。从今日起，我会从舞蹈基础开始教你们。”说完，又看看姜嫣，问：“你的舞技如何，舞一个来看看。”

“是”，姜嫣立刻在柳舞师面前做了几个类似于敦煌飞天画里面的飘逸动作，很是轻盈脱俗。

“很好，柔功和重心掌握得都不错。三人中你的底子是最好的。”柳师傅满意的点点头，而后看着杨乐师说：“杨姐姐，看来你的任务比我的重啊~~~”

杨乐师叹了口气，看着西施二人，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