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番耕耘踏清秋(1)

不过老天没有给她多少痛苦的时间就让她繁忙了起来，因为田里的稻子成熟了，家人为了省钱，再次决定不请人，仍然由家里的三个大人：爷爷、爸爸、妈妈，收十亩地的稻子。方秋萍负责把挑回来的稻子清理出。

第一天收稻子时，秋萍五点钟便起床了，可起来一看，爷爷和父母已不在家了。秋萍想起了昨天母亲说的“明天早些出工，这样凉快些。”于是秋萍便忙碌了起来。

首先是要做饭，谁知揭开锅盖一看，稀饭已经做好了，母亲啊，你从来都是想要女儿轻松一些。秋萍心里一暖，便把稀饭舀进了盆里让它更快地变凉。

第二件事是要洗全家人的衣服，其实洗衣服并不难，难的是要把洗衣服的水从厨房里一桶一桶地提到院子里，虽然每次提水时秋萍都是提大半桶，但仍然吃力。待到衣服洗完，爷爷他们就该回来吃饭了。

看到他们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秋萍心里涌起一阵喜悦。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把稀饭盛在碗里，再把它们一碗碗放在桌子上，妈妈的稀饭最稀，爸爸的较为干一些，自己和爷爷是喜欢吃粘糊糊的。

饭盛好之后，再把两枚鸡蛋分别放在爷爷和爸爸的位置上，每年收稻子时，江大丽都会为秋萍的爷爷和爸爸煮一枚鸡蛋，开始还为秋萍煮了的，但在秋萍坚持拿给她吃之后，就不再为秋萍煮了。只是江大丽从来没有为自己煮过鸡蛋。

最后再端出一碟咸菜，早饭就准备好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是秋萍最高兴的时候，虽然只是稀饭。

匆匆地吃过早饭，大人们又出门了。秋萍要做的是先把坝子清扫干净，等候父亲挑稻子回来晒。坝子扫干净后，就开始喂猪。喂完了猪，父亲就差不多把第一挑谷子挑回来了。

这才是秋萍一个暑假最大的挑战。

稻子挑回来之后，里边杂着许多稻草，秋萍的工作就是把这些稻草分出来。这需要先把倒成一堆的稻子用“九齿钉耙”耙开，再用用竹子编制的类似“九齿钉耙”的耙一耙一耙的把稻草耙到一边，把稻子晒好，然后再耙稻草，直至让稻草里剩下最少的稻谷。这是一个机械运动，需要无数次的重复。根据这三年来秋萍的经验，到最后两条手臂会因为无数次的重复运动而拿筷子端碗都打颤。

一天中最难熬的是中午时分。谁都知道这时的温度是最高的，谁都希望这时能在屋里吹着电风扇休息，但有经验的农民都知道，必须抓紧这个时候多翻几次，好让稻子干得更快一些。所以这时秋萍差不多都在坝子里晒着，汗水在脸上流着，但只要没流进眼睛里就不用管它；汗水在背心汩汩地流着，这更不用管它。

中午大人们回家吃饭了，吃过饭，江大丽总是叫秋萍去睡会儿午觉，自己就和方中超到外面翻起了稻谷。

秋萍最怕的是夏天的雷雨，前一分钟都还是艳阳高照，一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秋萍一家就得抢着把稻子收拢来堆好。待到雨停了，又得把稻谷打开来重新晒好。

只要天公作美，有连继的太阳，抢抢谷子不算什么，最多累一些。最最烦人的是接连的阴雨天，有一年秋萍家的稻谷就因为没被晒干全部发了芽。

到现在，农村人还是靠天吃饭的人。

在全家总动员的这些天中，有一个劳动场面，秋萍可能永生难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