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钟摆转动着年华,破旧的电风机撕裂着记忆的牵挂,想要给你看我最爱的诗篇,却只有狭小的盒子,盛放思之如狂、笑之如颠的纸张。
人的大脑,如果依照生物所学,左脑充满的是记忆,右脑控制着身体,我情愿右脑的细胞如中彩票似的奔向左脑,就算我的身体无法控制,整个人都像白痴,走着步伐也会摔倒,坐在地上也会折腰,而那些车轮滚滚似远去的回忆不再那么模糊,一生宠爱的风景不会禁足,我哭着对你说过的再见可以反复重演,你笑着抚摸我头颅的手指不散如烟。
“外公是牛魔王,外公最坏了,天天就知道看电视。”我垫着脚尖对外婆说道,“还是外婆好。”我用头轻轻磨蹭着外婆的关爱,而外公始终没有听到似的紧盯电视,好像活生生的电视机会在眼皮子底下被我偷走,我不领悟的看着屏幕转换着一个个场景,却没有一个我熟悉的画面,诸如葫芦娃,黑猫警长之类的。我怀疑,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动画片的,爸爸妈妈喜欢,外婆奶奶喜欢,可是外公,还挺有个性的啊。
于是我变成了悟空,拿根棍子打妖魔鬼怪去了,然后远方的人家鸡飞蛋打,外公的责骂接踵而至,“野料,整天就知道惹事生非。”“我没有惹事生非,最起码我没有生非。”我扭捏的撑起手腕,表达出一副羞滴滴的可爱模样,然后睁着细长明媚的眼线,对外婆说道:“外公欺负我!”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外婆帮我说话,外公就把火发到外婆身上,我可以躲在房间角落事不关己的喝可乐了——这种剧情,我导演了最少几十遍了,而第二天,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外公放在桌上的硬币少了几十个,我的一个星期的零食啊,喜之郎,康师傅,安儿乐,你们等等我,我愿和你们常伴货架,一起玩耍,等我玩累了,再和你们坦诚相对,我要把我收藏了一个星期的初吻给你们。
却发现,我的零食并没有被扣留,散乱的摊在桌上。我想:外婆太好了吧,我一定要娶一个和他她那样的人,这样我就不用花钱给孙子买零食了。我起床的阴霾烟消云散,出门看见二老在劈柴,我跳到外婆面前:“外婆你真好,么!”外婆只是笑了笑不说话,也对,我每天对她说几十遍相同的话,女朋友也会厌恶的。看了看外公,神情很专注,眼神很坚毅,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小心翼翼的将粗大的木头削成等大的柴,数学看来蛮好的。
耶,外公在干活,我可以看我喜欢的阿童木呢了,好耶。
按了遥控器半天,却发现电视怎么也打不开,我试了最少可以让阿童木变身十几次的时间,可是黑屏的恶魔依旧还在我眼前舞着黑暗。外公很快就进了房间,然后从我手里拿过了遥控器,我正等着他出洋相,又害怕他认为我弄坏了电视,可他没有按开关,而是打开了电池盒,我一看,空空如也,我真笨。
这是我学前的日子。当生命的列车缓缓带你经过无数的风景,虽然抗拒,但始终违背不了,所以只能目送爱的离开,或者是自己逝去,等待。
有那么一天,曾经爱过你的人都已不再,你的身边只剩下一根手指,划过了命运对你的掩盖。
我算不出十位以上的加法,正如我不懂生命给我们的时间也许只有数十年,还好外公在我懒惰时将我的作业撕碎,以前那么的讨厌,现在却渴望能够看见那一双恨孩不成人的眼睛,我知道,时时都会从我的天空看着我。
我和外公,走在乡间的小路,看着不同于十年前的风景,我还太小,他却十分老,山青青,水绿绿,人却依稀透过时光的羁绊,表演着心口不一。我知道,他以特定的手段来挽留我的成长,他在每时每刻都装作不关心的关心着我,他恋着这片土,和在此生长的我。云朵转过了多少世界,见过了多少离合,现在又笼罩在我的世界,见我不愿见的离歌。
我知道,小时候的零食一直是外公买的,我也知道,不让我看电视是为了我的身体,我不愿读懂别人,却不得不读懂那真心,每一场旅行都有一首诗篇,然后就可以在新的地方吟唱,爱恨长短,世事无常,冷漠牵强,优柔寡断,为爱痴狂。
黑色的大理石印出后悔与伤悲,刻上的记忆随风雨流泪,青色的松树常伴容颜,装载的世界在虚无中轮回,等我在无心中用心恶哭。
灰土埋葬了所有爱过恨过的痕迹,但我剩下的只有后悔,悔不当初,若是我能够看清未来,早就该在外公还能听见的时候吟唱最爱的诗篇。
星光化开了一千首思念
送最爱的人一首诗篇
花朵开在了漫无边际的回忆
而脚下的泥土随着往事颠沛
在梦里你一直不曾远去
等着我迎回新娘实现理想
将破旧的岁月补成完美的笔妆
只为在光荣时看见善良
这平淡的诗篇,一定化成平凡的蝴蝶,等着下一生的再见,或许是下一次宇宙的变迁,至少我的心空白了一块,难道说我真的在心里挂起了相片,否则我爱的人的面容,我一点也不想忘呢?
不要等到见不到再说后悔,不要失去了机会还等再见,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尊严,你一不小心对身边人的忽视,就可能导致一辈子的转圈,你躺在床上,他躺在床下,你看不见,却又莫名的想起,然后在梦里又梦到了谁。
古老的钟摆转动着年华,破旧的电风机撕裂着记忆的牵挂,想要给你看我最爱的诗篇,却只有狭小的盒子,盛放思之如狂、笑之如颠的纸张。
——————给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