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竹帘门里，无可奈何寻思量

“哟，清泠在跟谁说话呢？还有说有笑的呀？”一阵爽朗的声音，我听了却刺耳无比，我回头见到了大娘似笑非笑的脸孔，心里好生厌恶，却又无可奈何。

大娘手牵着宗佑，宗佑自从去年大病一场后，愈来愈发显得瘦弱，白嫩的小脸上两只眼睛都深深地陷了下去，我的心有些软了，觉得自己不该生大娘的气，就友好地将大娘和宗佑迎到屋里。当我把茶水端到宗佑哥哥手里时，却发现他的眼光却还是那般咄咄逼人，一丁点儿都不象上官居睿，睿哥哥的眼神里透着的是关爱，传递的是快乐。

“清泠，没跟你娘到地里去呀，你年龄也大了，该到地里去帮帮你娘了，你娘太辛苦了。”大娘这句话还挺中听。

“是的，我娘太累了，真希望爹爹快快回来。”我应着，“宗佑哥哥今天怎么没到学堂里去念书呢？”

“学堂的老师今天有事，放了天假，昨个儿我赶集，在集市上买了些鱼，买得多，给你和你娘送来一些，你不是喜欢吃鱼吗？”

“你这都记得，那多谢大娘，大娘你如此有心泠儿好高兴。”我顺手接过鱼。

“佑儿，你在这里和清泠玩会儿，我去找你婶婶有点事。”大娘趴在宗佑的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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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佑哥哥，”我找寻着话题，“你看我家外门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燕子们搭了个窝，居住了四只燕子，我给它们分别起了名。”

宗佑看得入了神，想不到宗佑哥哥他如此也喜爱小生灵，我在内心深处凝结的偏见是否真的是太幼稚了，这种始终贯穿在我头脑里的想法该点点消散了，不正如娘所说我们是一家人吗？是这样吗？嗯，应该是这样。

我尝试着和宗佑哥哥沟通，想走得近些，宗佑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衫，这件长衫也有好些个年头了，宗佑哥哥长得也快，长衫真的越发短了，显得有些个住上吊，而且已被洗得泛白了，看来大伯和大娘近两年的日子也不好过。

程宗佑一言不发，他总是沉默和无语，大娘将他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在头顶上梳髻，上罩头巾，称之为帻，这样头发就被顺发势兜住而不散下，想必普天下的母亲都是这般如此深爱自己的孩子。

和宗佑哥哥搭讪了几句，终是无法找到一致的话题，有些无趣，我便进了厨房，将娘昨日摘来的菜清理洗干净，一会儿娘回来了，就可以直接开火做饭了。

我手里拿着豆角，心中又想起了爹爹，回忆跟爹爹在一起的情景，总是充满了轻松舒缓的惬意心境，爹爹是一个趣味萧闲的人儿，跟他在一起，没有生活的不幸，他可以把生活调剂得多姿多彩，娘也说过是那种薄雾消散过后晴空丽日的感觉，所以日子再苦都自有乐趣。

真奇怪，一回忆起爹爹，笑容就不由地嵌在了脸上。突然听到了燕子几声凄厉的叫声，我放下菜，走了出来。

立刻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但见机灵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银铃在程宗佑的手里正在作最后的挣扎，地上旋起好些燕子的羽毛。

“你干什么？”我大叫，声音在上空盘旋了很久，把程宗佑吓得一惊，把银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银铃想飞却动弹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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