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待

夜色转浓，韩栎却丝毫没有睡意。只因他在等一个人。他知道，她今晚一定会来，他亦知道，他想见她，正如她想见他一般迫切。

许久，一道素色身影出现在门外。在清幽的月色下，那身影越发显得冷清。那身影在门外伫立良久，最后轻叹了一声，推门进了房中。

韩栎抬起头，久久凝视那素衣女子，喃喃道了一句：“你来了，我一直在这，等你。”十年的悠长思念，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一句：“你来了，我一直在这，等你。”

是的，至这一句，却道尽了十年的思念，澄清了所有的误会。玥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原本设想了无数的再见的场面，却被这一句通通搅乱。

“然，你不该，你不该如此的。”玥宛如叹息般的轻轻说到。绝美的面容上是数不尽的哀伤，只是短短的十年，当初少女那不经世事的面容如今却已变的饱经沧桑，韩栎看着女子的面容，心中一阵刺痛。“玥，这十年我不该不在你身边的。”

玥闻言，只是凄婉的一笑，那一笑间的凄凉，让他心疼不已。“然，你是在后悔么？可是然，你要知道，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便要一直走下去，是不能回头的。”

韩栎闻言，神色一黯。如果说他从来就没有后悔，那是假的。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十年之前，他选择离开，是因为那时的他还太脆弱，他不想拖累玥，所以他将玥留在那个人身边，是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爱她的，因此必然会给她最周全的保护。他知道玥必然明白他的用意，他知道玥会一直一直的等着他，等着他报了灭门之仇，等着他回来接她。可是他的玥，这十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十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玥，你难道没有在等我吗，还是你等的时间太长，已经失去耐心了。”

玥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可是然，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等你的。”她走到然面前，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眉眼，“然，一切都不一样了，你以为什么都没变，但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就如同我的容颜虽然未曾改变，但眉眼之间却已经历尽沧桑了，这样的玥，还是你想要的玥吗？所以然，从一开始我变从未想过要等你。”

“那么玥，是谁让你如此历尽沧桑呢？”然亦深深深深的看着玥，那样的目光是能够看入人内心最深处的角落的。“是为了我，对么？你所做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对么？”

玥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那是被看透心思后的慌乱。她微微闭上双眼，试图掩饰，却终于放弃。“然，你既然知道，便不该毁了这一切。”

“玥，你何苦如此？”

玥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般做的，不是吗？我们都是把对方视若生命的，所以即使再苦，那又如何呢？”

然闻言，紧紧将玥拥入怀中。再许多的言语也无法再说出口，只祈求这相偎的一刻便是永久。

“所以然，无论我要做什么，你都不要阻止我，我所祈求的，就只是你能好好活下去。”

“但是玥，我要的并不是这样啊。”然说着，突然轻轻扶住玥的肩膀，面容一肃道：“玥，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那个人到底是谁？”

玥沉吟良久，才缓缓道：“然，你是否一直都认为，当年我们两家是因为琰亲王的陷害才惨遭灭门的？”

然闻言，脸色一变，随即迟疑的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