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清风小筑

欲出山林，而不得其愿，是以陈棋便于山崖之下居住，于水潭周围采食果子，作晚食以充饥饱腹。

清风一旁相伴，却有些无聊，一会儿化成无形清风，在陈棋四周飞来飞去，一下有化作有形，身体中间悬挂在松枝上，两端自然下垂，时不时抽动两下，似是一条半死不活的小蛇一般，青幽幽的甚是有些渗人

只听兴致恹恹的说到：“先生，这里就几个破石头，一个水坑，前些时日在此处还没睡厌烦吗？”

“好生无趣”

陈棋抬头看向身后，此时却见清风如同上钩的鳝鱼，头部悬于上挂于枯枝，尾部下垂离地不过数寸，动也不动的。

便有风来，清风也运转神通将其纳入体内，在里面打个旋，而后又放之于外，其如逃命般远离。

陈棋却知其意，说倒：“也罢，此时也渐天黑，且此处隐蔽，且山崖高耸，不必担心有野兽偷袭，你归去吧”

“真的吗，先生”

闻言，只见清风一下弹起，打着旋向陈棋飞来，话音未落，陈棋还未来得急回应，便化作无形，入了陈棋梦乡。

陈棋却也不知梦乡何处，询问清风也未说出个一二来，言只知是在先生梦中，只要先生同意，清风便能出入其中。

梦乡之中，如同一片天地，清风自在此处逍遥自在，却又不曾远离先生半分，是以平日清风待于此处，不愿外出，以至于初次出来，先生竟未记起自己，想到此事，清风还有些忿忿不平。

许是感应到清风的残念，陈棋揉了揉鼻子，哭笑不得。

不一会儿进食完毕，陈棋背手立于山崖边，注目远眺，只见满天星光闪烁，不见明月，其下山林愈发深邃，远处依稀可见，参天古木随风唰唰作响，而黑暗之处隐有神秘浮现，细看却毫无痕迹。

陈棋暗自心惊，却也未说什么，只是提醒自己，以后夜间不要远走。

说来此处山崖也是神秘，远处山林中危机莫测，暗中如有魑魅魍魉，鬼魅妖魔暗自潜伏，而此处却如平常。

正是隐约察觉到这一点，陈棋便于天未黑时，带清风速速返回此处，此中种种清风却是毫不知晓，还言此处弊落，真是不知好歹。

似乎是听到了些什么，梦乡中清风撇了撇嘴，暗自吐槽：“也就先生不自知，如土包子一般”，而后似想到什么，暗自偷笑。

陈棋却不知在未知存在眼中，此时立于山崖的自己，如一神人驻足而立，身下山崖，如万古神山，镇压世间，令三千大道就此沉寂。

而头顶周天星斗，随其呼吸而韵动，身后天空玄玄，化作青衣，披于身上，而一头乌发上别有石簪，散发幽幽神光，如一天河横亘在星空。

最令其惊奇的便是那双眼睛，粗看如常物，除有书生意气外，再无一丝神秘，毫无玄机之处，细看却如一方大世，有万丈红尘气在其中浮沉，人世间在其中隐约，更有一道神风在其内呼啸，贯穿天地，连接古今，恍惚间如岁月般沧桑。

那未知存在直看的心神坠入其间，欲身化天地，吓得其连忙收回目光，不敢细看。

许久一切归于平静，再看山崖之上，青松之下，一书生背手而立，身着青衫，发别青玉石簪，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毫无神异可言，仿佛之前所见皆是虚幻。

陈棋看了许久，不知想些什么，待其回神，转身离去，却是有巨石突出而成的石洞，陈棋稍作修整，一处天然居所便出来，正适合居住。

见陈棋离去，只见黑暗中的未知存在，目光幽幽，其中隐有挣扎之意，许久，眼中恢复平静，默然退去。

……

一夜无语，却是睡个好觉，陈棋走出山洞，伸了伸懒腰，向四周环视未见清风踪迹，也不做理会。

一番洗漱之后，陈棋继续采集些许野果，以作早餐，说来奇怪，身上衣衫原本已破旧不堪，是以陈棋用粗麻缝补，而一夜时间，青衫却恢复原样，此时再看哪里还有修补痕迹，且满身污迹尽去。

走到石潭近旁，陈棋细细观察，只见小潭十丈方圆，水尤清冽，以全石为底。

临潭近岸之处，从潭底探出些许石头，奇形怪状，为坻，为屿，为嵁，为岩，细细观之自有一番韵味，夹杂其中。

水潭周围，树木青葱，藤蔓翠绿，互相覆盖缠绕，彼此摇动连结，参差不齐，而随风飘拂。

而潭水之中，有百许头大小不一的鱼儿，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照耀下来，潭底石上出现鱼儿的影子，一动不动甚是可爱，鱼儿先是呆呆地一动不动，而后又突然向远处游去，来来往往，轻快敏捷，似与陈棋逗乐。

陈棋起身而自石潭向西南方望去，有一小溪蜿蜿蜒蜒，不知从何处而来，注入石潭之中，其溪岸曲折不定，犬牙交错，若隐若现。

立于谭边环顾四周，四下里竹林和树木包围，寂静而无旁人，风景清幽而幽静深远，且无野兽痕迹饮食痕迹。

陈棋手摸下巴，不住点头，此处正是隐居之好去处，且潭近不远，有石崖，崖顶平坦，除一棵老松外，再无一物，等日后立石桌石椅于青松之下，平日闲来无事，饮茶清修，又可一览广阔风景，甚好，甚好。

说干就干，陈棋先在脑中构思，而后取些石块绑于木棍之上，借助锋利石刃，先除去所需区域杂草灌木，而后一鼓作气，开始搬运石头，平整地面。

许是至异域，陈棋发觉自己的身体愈发奇异，比之以往居于轮椅之上，此时身强体壮，而从外观致，身材修长，毫无粗壮之态，且每次尚未力尽，身体内自生热流，气力便凭空恢复。

不知多久，只见水潭至山崖中间区域，已初见成效，而清风不知何时出现，见陈棋忙个不停，便时而化作清风，徐徐吹向陈棋，为其赶走燥热送来清爽，时而卷走杂草烟尘，以防阻碍陈棋。

又见山石硕大，虽此时陈棋力可万斤，却仍有些费力，便化作有形，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托举石头，小脸鼓鼓的暗自使劲。

不想山石突然滚动，来不及收劲，却见已累的化身一缕清风，嗖的一头扎进石碓中，分身万千，从石缝中挤出，于半空中融为一体，咬牙切齿的看着陈棋，却见陈棋于一旁笑的已直不起腰，还绘声绘色的向清风描绘其刚刚的窘态。

清风瞪了一会儿陈棋，却见毫无作用，羞怒之下一头撞向陈棋，却忘记此时是有形身体，铛的一声，只见二人均跌落地面，双手捂头。

陈棋见清风，一双大眼睛中隐见泪花，委屈巴巴的样子，来不及叫痛，便急忙安慰，许了一大堆不平等条约后，且听陈棋许诺，住所建好之后，起名清风小筑，以此显示清风的辛劳。

清风听此，才原谅陈棋，但仍抽抽涕涕个不停，并边抽泣边问陈棋，说话算话，不可欺骗他小，不懂事。

陈棋无奈，毕竟是自己一手所致，此时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便也很有耐心的一遍遍确认。

就这样二人继续，且清风斗志满满，誓要全程参与其中，只见其拳头肉乎乎的立于脸侧，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神态，看的陈棋暗笑不已。

有了清风的加入，进程的确加快许多，且平日二人专心致志，时间过得飞快，渴饮潭水，饥食野果，倦时居于山洞，而清风入梦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