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海商策
  • 饭甜甜
  • 2068字
  • 2016-09-27 18:25:15

屋中极温暖,的确是不必穿太厚实,肖淮进屋后便将身上的大貂裘除去了,坐在了给客人的椅子上。

肖淮看着萧也的目光就觉得尴尬,于是便拉开话题与他说起了现下大汉的商情。

一炷香的时间后,肖淮低头用茶润口,道,“大概便是如此了。”

“佛珠不可多产。”萧也言简意赅的道。

“理由?”肖淮微微皱眉。

“现在佛教刚兴,若你大量发产佛珠,那必定是无人问津。”

肖淮一愣,后起身,向萧也作揖道:“萧公子深思远虑,肖某受教了。”

萧也淡然摇头,“具体的还是要肖姑娘来准备,萧某也只是绵薄之力罢了。”

便此时,忽的,门外出现了一片嘈杂声音。

萧也微拧眉起身,推开门,肖淮也跟着望去,只见一个小姑娘巧笑倩兮的闯了进来,虽有些狼狈,却抵不掉她的漂亮,乌发如云,一身七彩雀纹长裙,亭亭玉立,在看到萧也后笑得更是展颜,道:“阿也,你果然在这里!欢儿自己找到的,这次不是李管家告诉我的!”

萧也抬头看向肖淮,“肖姑娘先去里间换一下靴子,大寒天的冻伤了脚便是得不偿失。”

肖淮不敢多留,怕再失态,仓促点头后边快步的别开脸跑向了里间。

心乱如麻。

最后她连靴子也没有换,便从里间的窗子里爬了出去离开,天下了小雪,满天的飞舞,四处白茫茫的一片,萧府还是那个萧府,奢侈的奢侈,萧条的萧条,但却像是变了一个样子一样。

肖淮再忍不住了,失声痛哭。

万千的大雪呀,漫天飞舞,就好似是在嘲笑着她的无知一般。

最后,一抹伞面急匆匆的出现在了她的头顶,肖淮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却见李管家满脸慌张的望着她,道:“姑娘你……”

肖淮摇头,用右手的衣袖大力的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雪水,最后声音沙哑的道:“李管家……告诉萧也,肖某人……身体不适,就先行一步了……”

三日后,萧府

肖淮着了一身男式的白色长袍,走入府中。

李管家被上一次肖淮的样子吓得不轻,见到肖淮正常的前来,不由的关心问道:“肖姑娘好些了吗?”

肖淮点头,“这次来找萧公子请罪的。”

李管家疑惑,“是生意场上的事情吗?”

肖淮点头,“一言难尽。”

李管家似懂非懂般的深沉点了点头,却也没有拦着肖淮的意思,知趣的让开了路。

肖淮微笑,淡然的走进去。

她还记得三日前与萧也在府内偶遇时,他手里随意捻着的那根流苏,怕那并非是流苏,也是剑穗之类的东西吧,而到了现在,才懂了,也许便就是他的那位“欢儿”姑娘所编的小玩意吧。

肖淮的眸子微暗。

“肖姑娘,巧遇。”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伴着木屐踏雪的声音。

肖淮一怔,“巧遇。”

来人的身上着了一件暗金纹的黑色长袍,腰间系了一根笔直的长腰带,面如冠玉。

肖淮将袖子掩在脸颊前一声假咳,苦笑道,“不听公子的劝说,果真十分后悔。”事实上,那日回去之后,她的脑海中乱如杂麻,又怎么可能还记得佛珠的事情,最后这几天一直连连亏损,走投无路之下,之后再次登门找萧也。

萧也轻声问,“怎么了?”

“佛珠一流入市场,便有人说它是邪物,以讹传讹,而缘由,则是因为我那制作佛珠的木头中带了奇香。”

“可带了佛珠成品?”

肖淮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串用布块包裹的佛珠给他。

传递间不经意的指尖相触,肖淮如触了邪般的快速避开。

萧也接过佛珠,抬眸看了她一眼,道:“跟我来。”

肖淮咬唇,回神后赶忙快步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那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坐落在长廊上的尽头,看起来偏僻得很。

萧也停了下来,伸手将门拉开,问道:“阿淮,现如今的天下人,你觉得大概如何?”

“缺少信仰,故才贪生怕死……”肖淮沉思,是以没有留意到他话中的称谓,“大儒是提倡儒学,但那毕竟是相对于读书人的观念,这些日子西方佛教的引进,便是一处,再日后,便会相对应的产生相对于佛教的信仰。”

萧也赞赏的点头,“商人,是兜售商品转卖商品的人,所以,现如今的第一步便是等,等这信仰的产生,之后再取出少量的佛珠,物以稀为贵,同时,也要在佛珠上刻上梵文。”

肖淮的眸中不由的出现了激动之色,抬头,双眸如星的看向萧也,“想不到你也有这般经济头脑。”

萧也笑笑,推开门,大步走入屋中。肖淮也兴奋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入目一片宽旷,屋内还燃了果香。屋中只放了一把椅子,一排较高的镯子,桌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副雕刀。

“你会雕刻?”肖淮讶异道。

“略懂一二。”萧也笑笑,拿起了其中的一把雕刀在手中玩耍着,肖淮这才发现了他手上的薄茧——几乎都是张在握刀的地方上的。

萧也道:“萧某是以此起家的。”

“你自己白手起家的?”肖淮一怔,下意识的问道。

“不算是。”萧也苦笑,“那时候和父亲要了一百两银子到大汉朝来,最后花了没剩下多少,才想要立业。”

肖淮半晌才消化了这般话,愣愣的问:“你不是大汉的人吗?”

萧也微微俯下身,望着她,认真道:“我是波斯人,绿眼睛的怪人,我的父亲早年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海商,波斯的海商,但我的母亲是大汉的人,我的眼睛便是借了母亲的眼睛颜色。”

肖淮恍然,喃喃,“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萧也微微挑眉,没有回答,只将她刚刚给他的佛珠端起,垂眸认真的用雕刀雕刻着佛珠,最后将木屑拭去,把这串刻上了奇怪文字的佛珠帮肖淮戴在了手上。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萧也微笑,道:“算是阿淮听了萧某这么多闲话的赔罪。”

他笑起来时,眉目都带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