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狱

肖晓菡看着日历上被自己画了红圈的日子，想着日子就在明天，心里无比的激动。为了明天的团聚，她提前一星期就去向护士长请好了假；也为了不耽误上班和被扣工资，她这一星期都在医院加班。看着闹钟上的时间指向十二点，肖晓菡激动得失眠了。

第二天，肖晓菡早早就来到南城监狱大门外。她来来回回的在监狱大门外转圈。

快十点时，监狱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也随着大门的打开，肖晓菡看到了站在大门里的人，肖晓菡激动得留下眼泪。

大门里的人看着肖晓菡也留下热泪。

“晓…晓…晓菡！”大门里的人步履蹒跚的走出来。“晓菡，我的乖女儿！”

肖晓菡迎着男人跑了过去抱住他。

“爸爸，爸爸！”

是的，出狱的人是肖晓菡的爸爸——肖庆海。

肖庆海摸着女儿的脸，喜中带泪地说：“我女儿长大了，我女儿也长漂亮了。”

肖晓菡拉着爸爸的手，说:“爸，走，咱们回家！”

肖爸爸点头。

“嗯，回家，回家！不过爸爸想先去看看妈妈和弟弟。”

肖晓菡答应了爸爸，先去看妈妈和弟弟。

来接爸爸时，肖晓菡就包了一辆车，这车带着这父女俩去了南城公墓。肖晓菡知道爸爸的的心思，提前就准备好了水果和鲜花。下车后，肖晓菡扶着爸爸到了公墓半山腰，来到妈妈和弟弟的坟前。

肖爸爸一看到墓碑上的照片，就崩溃到坐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肖晓菡赶紧去扶住爸爸。

肖爸爸摸着妻子的照片。

“子华，十三年了，十三年啊，我毁了我们的家，我毁了晓凯，我毁了晓菡，我毁了自己。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肖爸爸捶打自己的胸口。

肖晓菡拉着爸爸的手。

“爸，你别这样，妈妈和弟弟看见你这样也不舒服，好好跟他们说会儿话，咱们就回家，好吗？过两天再来看他们。”

肖爸爸在肖晓菡的安抚下，情绪渐渐平复，跟着肖晓菡下了山。

车上，肖晓菡看着旁边的爸爸，爸爸满头的白发，肖晓菡一点都不吃惊，因为爸爸进监狱的第二天头发就一下子全白了。只不过爸爸的背比以前更驼了，肖晓菡知道爸爸颈椎有问题，可是，爸爸刚进监狱那会儿背还是直的，可是现在背却像背了一个铁锅在背上。爸爸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肖晓菡没记错的话，爸爸现在五十岁不到啊。十三年的监狱生活把爸爸磨老了至少二十岁。肖晓菡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折腾一天，肖晓菡和爸爸终于回到老城区的家。说是家，其实也就是一栋摇摇欲坠的老瓦房罢了。肖庆海站在自家房子的围墙外，仰头看去，房子周围被一栋栋的高楼围着。自家这栋小瓦房看上去，显得是那么的不协调。

肖晓菡用钥匙打开了围墙门。

“进来吧，爸爸。”

肖庆海抬脚一步一步地走进这梦里梦了无数次的地方，看着这熟悉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老泪纵横。肖庆海走到那颗已高过墙院的桂花树下，用颤抖的手将树子抚摸一遍，最后蹲在树下，放声痛哭，使劲用手捶打自己的胸口。“老天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你要来这样惩罚我。”一边说，还一边用头去撞树。

肖晓菡赶紧去拉住肖庆海，眼泪也忍不住跟着掉下来。

“爸，别这样，你刚出狱，身体又不好。”

肖庆海转身抱住女儿。

“晓菡，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晓凯，对不起啊。”

“爸，你没有对不起谁，妈妈和晓凯在天有灵，他们也不会怪你什么的。”

“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啊，救不了妈妈，更害你弟弟……”

“爸，别说了，别说了。谁都不希望事情这样，可是事情毕竟发生了，所有人都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了代价。不过还好，爸爸还在，我还在，不是吗？我现在最高兴的是，爸爸回到了我身边，今后最希望的就是，爸爸身体健康。”

肖庆海摸着女儿的脸。

“晓菡，爸爸…爸爸…”

“爸，什么都别说了，先进屋，喝杯水，休息休息，啊？”

肖庆海点点头，肖晓菡把肖庆海扶进屋里坐下。

“爸，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肖晓菡边倒水边说，“爸，这几年得感谢居委会和派出所，没有他们，我书读不成，还有这房子，他们不光帮忙换瓦加固，恐怕早就给人占了去。”

肖庆海看着这屋子，虽比以前陈旧了些，但看得出来，加固的痕迹。

“真的很感谢政府……”

肖庆海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门口有声音。

“晓菡在家吗？”

“在！”肖晓菡应声出去。

“王阿姨、李叔，你们进屋坐。”

来的人是社区的工作人员。

“晓菡，你爸爸接回来了？”

“嗯，回来了，在屋里。”

“爸，他们是我们社区的王阿姨和李叔。”

肖庆海赶忙站起来。

“你们好！你们好！”肖庆海赶紧挪凳子，“坐坐坐。”

“我们今天来呢，主要是了解下你的具体情况，你之前的情况我们基本都清楚，你也算是个苦命人。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现在呢主要是往前了走，往前了看。针对你们家现在这情况呢，我们居委会也讨论了，准备给你找一份工作，解决你爷儿俩的生活问题。你觉得合适吗？”

“合适，合适，怎么不合适呢。我和晓菡这些年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尤其是我们家晓菡，你们照顾她生活，供她上学，现在还帮她找了这么好的工作。”肖庆海抬头看看屋子，“还有我这家，恐怕也早就什么都没有了吧。”

肖庆海说完站起来，给两位工作人员跪下。

“你们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呐，我肖庆海真的是做牛做马都无以为报。”

两位工作人员赶紧拉起肖庆海。

“老肖，赶紧起来，我们也是在尽我们的一点微薄之力，还有就是这几年国家福利政策好，晓菡读书，都是得益于国家的各种帮扶资助。”

肖晓菡给王阿姨和李叔一人泡了一杯茶。

王阿姨对肖晓菡说：“晓菡，我们居委会看门的刘大爷退休了，居委会商量着，让你爸爸去居委会看门，你看可以吗？”

肖庆海抢在肖晓菡前头：“可以可以，什么时候去上班。”

“哦，这个可能要先去体检，各项身体指标都没问题的情况下，我们就可以马上安排你上班。”

“好没问题，我明天就去体检，真是谢谢你们啦。”

居委会两位工作人员走后，肖晓菡对爸爸说：“爸，你才刚出狱，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我想让你在家休息休息。”

“晓菡，爸爸身体好着呢，不用休息的。”

“爸……”

“好啦，爸爸真的没问题，我在监狱里面啥没做过，你看爸爸有问题吗？不说啦不说啦，十多年爸爸没做饭给你吃了，今晚爸爸做顿饭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