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奴婢也念诗

“坏家伙，你还知道正经？好了好了，不闹了，还是洗洗睡吧，这些烦人的东西还是明天再想吧。”文温打着哈欠，懒懒地拿开璎珞的手，瞟着窗外的月光，显得心事重重。看来早已经入秋了，今年倒显得有些奇怪，整个园子安静地有些骇人，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却是低沉无力。

璎珞熟练地整理好床铺，文温将自己整个人缩进被子里，闻着被子上独有的药香，看着在自己眼前忙来忙去的璎珞，想着：以前的自己，这个时候整天只能读书，啥事都不会做，还烦恼自己没有时间玩，可是现在想起来读书挺好的。不经意间冒出一句：“璎珞，你读过书吗？”

“读书？”璎珞愣了愣。文温马上解释起读书的意思：“就是有先生教那些之乎者也，或者是上私塾。”

璎珞听了文温的解释，不禁有些自嘲：“私塾？小姐觉得奴婢这种身份适合去那种地方吗？再说了，私塾也不是女子该去的，顶多先生教教吧。不过老爷的才华挺好的，很多下人的名字还有园子的匾额都是老爷亲自动手的。”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那春迟园也是老爷想的吧？不过，说实话，这个春迟还是挺应景的。”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玉瘦檀轻无限恨，南楼羌管休吹。浓香吹尽又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璎珞自顾自地念着一首词，怀着无限的感慨，背对着文温，偷偷地抹着眼角的泪。文温凭着自己多年来对诗词的了解，硬是想起了它的出处：“李清照，易安居士的《临江仙》。璎珞，这是谁教你的？”

“没什么没什么，一位故人教的，已经和她许久不见了，说起来连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子的。”璎珞随口说道。

文温看着璎珞柔弱的背影，怜惜的眼神却又故作出一副凶狠的表情说道：“今晚上，你和我一起睡吧。不要觉得我怎么怎么了，什么可怜你，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有些怕而已。”“呵呵，我就知道小姐没那么好心，原来小姐也怕那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璎珞换上一副笑脸走上前来，“不要紧，有璎珞在，小姐不必怕！”

文温往里面挪了挪，抱着璎珞，小声地说道：“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了。璎珞，哪天能带我出去走走嘛？”璎珞却自言自语的说道：“出去，当然要出去了，如果可以出去就好了。”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外面也渐渐听不到什么声音了，只是偶尔会传来丝竹声，还在唱着柔情的曲调。“小姐你说，要是出不去怎么办？”璎珞好似被什么震撼到了，不甘心地问着。文温想了很久很久，才假不正经地冒出一句：“出不去，我们就将挖个地道溜出去，劳资就不信这个邪了。”

“夜深了，小姐你也睡吧。”璎珞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文温，闭上眼睛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