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商梨

妹妹是两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是张鑫贵在一喝高之后的意外所得，这是他们老张家继制出酒后的又一大喜事。为此张鑫贵还怀疑是否这酒还有增加受孕几率的作用，这又为他的每天小酌找到了一个理由。

这一日张米布再次被抓了壮丁，妹妹张米裳可没有张米布小时候的乖巧劲，他的好闹顽劣名传邻里，邻居们都说这是米裳将哥哥该有的婴孩活性都抢来了，一次性爆发，让张鑫贵夫妇充分认识到养育的艰难。张米布则是恶意地腹诽是因为不良老爹酒后乱性的惩罚。总之张米裳就是整天活力充沛，如一只野性难驯的小雏鹰，扑腾挣扎，让人抱都抱不住。以张米布现在的身体自然不在话下，可庄稼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带张米裳完全是受罪，所以往往要他带他就逃之夭夭。

这一天也是如此，张米裳根本不愿让张米布抱着，总是挣扎着要自己的那一份自由，张米布索性任她自己玩耍，只是看住她不让她损坏店里的物品，可张米裳毫无自觉，总想着往那货架那边跑，毕竟杂货铺里货物品种繁多，在张米裳眼里是个个新奇，让张米布经常被打断思绪，不能好好地思索。

正头疼间，背后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你，你好。”

张米布呃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小女孩，头发泛黄，脸色带点苍白，身上的衣服倒还干净整洁，眼神躲躲闪闪，远远地站在店门之外。

“你是谁啊？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想买东西？”张米布一见那胆怯的样子，忙和声问道。

“是，是的，妈妈让我来打瓶酱油；我，我叫商梨。”小女孩缩了下身子，细声细气地道。

“打酱油？！”想起前世的典故，张米布差点笑出来。

好不容易憋住笑，忙开声：“噢，打酱油啊，那你过来吧。”

小女孩缩手缩脚地走了进来。

张米布见她这样子也挺难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动作一大就吓得人家逃之夭夭。

“你是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张米布接过她递来的盛器，奇怪地问道。

张家杂货铺是小区仅有的商铺，凡小区的人大多到过他家，不认识的还真不多，再说张米布从小就拉帮结派，同龄人更是都跟他一起游戏过，怎么有这么一个小女孩游离在外的？

“我是大前天刚搬来的，就住在前程巷。”小女孩见张米布一脸和气，胆子也似乎大了一些，说话一再结巴。

“噢，是这样。”张米布揭开酱油瓮，打起了酱油。

“米裳，别乱动。”张米布虽然做着其他事，可注意力一直放在妹妹的身上呢，他可是非常清楚妹妹的德性。张米裳一见哥哥放开控制，立刻冲向早就看好的货架，自然被时刻提防的张米布第一时间发现了。

这一嗓子没让张米裳怎样，却着实吓了小女孩一跳，她一下子倒退几步，脸色瞬间苍白。

张米布顾不得其他，赶紧跑上，将手舞足蹈的张米裳给拉了回来，这才转过头来对商梨说：“对不起，吓着你啦，我妹妹太调皮了。”

商梨却是呼吸急促，一时回答不上来。

张米布看她如此胆小，一副瓷娃娃一碰就碎的样子，心里暗暗后悔，自己不该突然吼这一嗓子的，妹妹要破坏就让她破坏好了，又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

“你家除了你和你妈，还有其他人吗？你说你是刚搬来的，那你以前住在哪里？”张米布见她一副吓坏的样子，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

小女孩意商梨急促地呼吸了好一会才的所缓和，又恢复怯怯地回答：“家，家里就是我和我妈，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搬来的，以前住的地方叫大宁城。”

大宁城张米布还是知道的，就在离庞博城大约七百公里之外，算是靠近庞博城的一座大城。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小女孩来说，那确实算是非常遥远的了。

“啊，那么远，那你们怎么想着要搬家，还搬得这么远，路上岂不是很危险，你们不怕吗？”

“哇——，爸爸去逝了，林远叔叔对妈妈说留在那里会很危险，所以妈妈决定到这里来，是林远叔叔、商途叔叔、王从叔叔和其他几位叔叔保护我们过来的。可是叔叔们到这里后又走了。”张米布这一问似乎触到了小女孩的伤心事，大哭起来。

这一下张米布更郁闷了，自己这是倒的哪辈子霉，想要安慰人，却不想反把人家惹哭了，连忙手忙脚乱地安慰：“别哭，别哭，他们还会回来的，以的你跟着我们一起玩。”完全的是口不应心，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

“怎么了？小布，怎么欺负起小女孩了，小小年纪就想着逗女孩子了，动手动脚的，这也太早熟了吧。”却是张鑫贵夫妇走了过来，他们刚完成今天的任务，将所有的酒放入了酒窖中。

平时张米布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根本没有一般孩子的天真，张鑫贵虽然很满意孩子的成熟，却也不想孩子早早成了一个小老头，今天难得看到儿子出糗，所以不但不帮忙，还添油加醋。

“唉，爸爸，不是这样的，是她自己伤心哭起来的，不关我的事。”张米布冷不防无良老爹的泼脏水，狼狈地辩解着。

“唉，欺负了就欺负了，男人要勇于认错，不要一有事就想着逃避，知道吗！”张鑫贵不依不挠。

“爸爸，你说什么呢，我没欺负她。”张米布气急败坏。

“唉，我儿子怎么也学坏了，见人家小女孩陌生就调戏人家。”张鑫贵假装喃喃自语。

“爸爸……”，张米布无力了：“妈妈，你看爸爸。”

林芳先前还有趣地看着这一出父子闹剧，现在却不得不出头了：“好了，别没完没了的了。”上前蹲下，将小女孩拉进怀里，小声安慰着。

“那，妈妈，我出去玩了。”张米布一见暂告段落，赶紧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