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替舞

夜幕降临，称心如意为南苑点起了烛灯。灯火摇曳映在水中也是摇摆不定。

伽罗抱膝临坐在水边，似是在思考什么事情。过了许久，她突然站起：“我要出去一下，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睡了！”

说完她便急急跑了出去。

绿儿在她身后大声喊着：“小姐你要去哪里！”

可惜没有任何回答声。

萧绾绾难道真的很了解独孤伽罗？

不管她是否了解，但有一件事情她确实说对了。那张舞床对独孤伽罗确实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她还是没能抵挡住它的诱惑。

伽罗没有从正门出去，甚至没有从小门出去，而是选择了从昨晚进来的那个入口出去。她其实是会那么一点点三脚猫功夫的，作为海盗她怎么可能不会一点武功呢？她虽然是一个不合格的海盗，但是越墙而出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还是能做到的。

龙幽的寝宫没有点灯，看来他还没回来。不会又去和碧无暇偷偷会面了吧！独孤伽罗脑中不经意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她身轻如燕，纵身而上不费吹灰之力。然后又轻轻一跳，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她寻了一辆马车，让车夫送她去盛月楼。

还未到盛月楼，独孤伽罗便已听到从里面传来的袅袅乐声。盛月楼灯火通明，门口络绎不绝。所有的客人都是身穿体面衣着的贵人，举手投足间带着一份贵气。

小福见独孤伽罗下马车赶紧迎了上来：“夫人，主人让我在这里等您，说您今晚一定会来，想不到您还真来了！”

伽罗向他微微一笑：“今晚好像比昨日来得人更多，怎么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小福笑道：“今天可是半年一次的赏乐会！所以格外热闹！”

“什么是赏乐会？”

“皇城里的有琴公子，夫人可听说过？”

“没有！”

小福尴尬一笑，又道：“夫人是不是刚来这京城，所以连有琴公子的大名都没有听说过？”

独孤伽罗微微点了点头。

“有琴公子一年之中只来京城两次，一次是在春天，一次是在秋天。他每次来只会在固定的地方献艺。盛月坊就是其中一站！”

“那另一站呢？”

“皇宫！”

“皇宫？”

“是的，有琴公子会为皇帝单独弹奏一曲。”

“哦，他弹琴的技艺有那么好吗？”

“简直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传！”

看着小福如此入神之像，简直就像此刻已经听到了这位有琴公子弹奏曲子的模样。

伽罗微微一笑，并未将小福的话放在心上。

萧绾绾见独孤伽罗到来，走到她面前，笑道：“今晚有琴公子会为大家献曲妹妹有耳福，今晚可要认真欣赏哦！”

她说着，一边又拉着独孤伽罗走上楼去。

“姐姐要带我去哪？”

萧绾绾道：“姐姐今晚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需要妹妹帮忙？”

“姐姐请说！”

萧绾绾将房门掩上，细细道：“按照往常，有琴公子单独弹完一曲后，便会有我伴舞再弹奏一曲。但是我今日不小心弄伤了腿，恐怕不能跳舞了！”

说着，萧绾绾卷起裙角，果然左脚脚裸上正缠着纱布。

“姐姐让我做什么？”

萧绾绾见她能答应下来，笑道：“姐姐想请妹妹代姐姐跳舞！”

“我？”

“嗯！”萧绾绾接着道：“昨日见妹妹舞姿，姐姐我惊为天人。现在为有琴公子伴舞除了你其他舞姬都没有这个资格。有琴公子琴艺超群，他的舞伴自然也应是数一数二之人！”

“可是我……”

“妹妹你别再推辞了，这有琴鸿是个脾气倔强之人，如果没有舞伴为他伴舞。他也许就会拂袖而去，我这盛月坊也就毁于一旦了！”

独孤伽罗左右为难，她毕竟是个妇人，虽与龙幽有过约法三章，但若公然在这里跳舞被他知道，定会让他颜面无存。

“如果你担心被人认出来，你放心，我会为你重新装扮，保证不会让人看出来！”萧绾绾振振道。她可是拿了所有与独孤伽罗央求，祈求她能够帮她度过这一劫。

“我需要蒙面，为我准备一块纱巾！”伽罗终于说道。

萧绾绾眉头瞬间舒展，高兴着道：“好的，我现在就为你准备！”

高挽发髻的簪子被轻轻抽出，秀发如瀑般垂下。锦绣衣裳轻轻脱下，香肩微露。换上大红的纱衣。

青黛微描，胭脂点红。于镜前轻轻坐下。

“你眼角的伤疤真美！”萧绾绾轻轻着说道。

“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

“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萧绾绾抚摸着伤疤，接着道：“这真像个记号！诶，你这伤疤是怎么来的？”

独孤伽罗挪了挪身子，这仿佛是很长久之前的记忆，长久得让她也模糊了。

“自我有记忆以来，它就在我脸上了。听我爷爷说，我出生之时还未有这伤疤，一阵大风吹过，这伤疤就出现在了我的脸上。”末了，她笑了笑又道：“也许爷爷只是安慰我罢了！”

“不像，这像是一个簪子的印记！”萧绾绾认真道，“你瞧，这蝴蝶模样，多么清晰！我看呀，是有人怕找不到你，故意在你脸上留下的！”萧绾绾呵呵笑着。

伽罗也不再理会，这伤疤从小便有人问，她已经没感觉了。

萧绾绾拾起妆前的银色粉末，小心翼翼地为伽罗描画。只见她用银粉在伽罗左眼的眼睑下点了一圈，又用这银粉勾勒出伤疤蝴蝶的模样。然后再拾起金粉点缀那只蝴蝶。

“姐姐你画得真好看！”

“等下你舞动起来会更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