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拜见2

墨太后满心欢喜等候在泰慈殿中。自从永泰公主走后，她很久没有这样高兴了。笑容令她的眼角纹更加细密。

龙幽和伽罗在尚宫人的引领下缓步往泰慈殿走去。泰慈殿的宫女太监们纷纷向他们行礼。忽然一个宫女引起了伽罗的注意。伽罗停下了脚步，盯着那个宫女仔细瞧了瞧。这惹得走在前面的龙幽不得不也停了下来。

“眼角的蝴蝶妆容早在宫里传开了！”龙幽在一旁淡淡道。

伽罗转移目光至龙幽身上。

“还不快走！”龙幽不耐烦道。

“郡主，自从那日您在大殿上翩翩起舞后，您的容貌深深烙在了我们心中。宫里好多姑娘都学您在眼角描画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呢！”那宫女不好意思说道。

“是吗！”伽罗得意的笑了起来。

“俗语说‘东施效鼙’，谁知现在竟也有了‘西施效颦’的了！”龙幽道。

伽罗并不生气，依旧堆着笑脸，“事实就是事实，天生丽质，遮也遮不住！”

龙幽淡淡道：“又不是说在你漂亮，只是觉得你那妆容还有几分模样罢了！”

伽罗的笑容瞬间凝注，然后狠狠瞥了龙幽一眼。

“殿下、王妃！太后正在等着呢！”尚宫人催促道。

三人来到泰慈殿，只见太后已备了果品正等他们过来。墨太后是独孤伽罗在皇宫唯一的亲人，虽然按辈分皇帝也算是她的舅舅，可惜毕竟与自己的母亲不是一个娘胎所生，多少有些疏远。而墨太后是她亲外婆，这自然而然她便更亲近这位。

“幽儿、伽罗！”墨太后亲切道。

二人向墨太后恭敬行礼。随即尚宫人便向太后呈上一物。

呈上之物并非其他，便是今早龙幽滴血的白绢。

龙幽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而伽罗在今早尚宫人收起那白绢时便也知道了它的用处。这不是一般的白绢，这代表着夫妻之礼是否有实行。龙幽虽然已经滴血在那白绢之上，但不知太后是否会觉察出来。如果太后看出来了，那是否又会降罪于龙幽和她。

独孤伽罗开始紧张起来，眼见着这盘中之物一点一点向太后靠近。她必须想好应对之策。她看向了龙幽，岂料他的眼神却似空洞无物。难道他不紧张吗？

独孤伽罗的紧张与龙幽出乎意外的淡然都没有逃脱太后的眼睛。

尚宫人将方绢呈上，白色的绢布上确实有血迹。

正当独孤伽罗担心之际，墨太后竟会心一笑，只看了一眼，便将那绢布一角翻起，折上。尚宫人会意，将那方绢又退了下去。

独孤伽罗诧异之极，以太后和尚宫人的阅历不可能看不出这白绢有问题。

“伽罗，昨日幽儿可曾欺负于你？”太后突然问道。

独孤伽罗正在出神，哪里有听到太后的问话。

“皇祖母担忧了，伽罗温柔体贴，孙儿哪里会欺负于她！”

温柔体贴？

这打十个问号，独孤伽罗也在怀疑自己是否有听错了！他竟然说自己“温柔体贴”？龙幽你是失血过多了呢，还是脑袋长疮了？还是你面对太后，可以如此面不改色地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龙幽说完端起茶盏，甚是悠然地抿了一口茶，还饶有风度的将茶盏轻轻放下。整套动作不紧不慢，如绿茶在水中漂浮轻轻舒展。

“如此甚好！”太后会心地笑了。

“你们一个是我的孙子，一个是我的外孙女，作为祖母也好，外祖母也好，见到你们俩能结成连理，作为长辈我真的很高兴！”

独孤伽罗看着太后与龙幽是一唱一搭，她也算明白了，这太后与龙幽根本就是在绕圈子说话。既然如此心中的石头便也就此放下，想来龙幽是知道太后的，所以才一直可以如此淡然。

在泰慈殿小坐片刻，龙幽与伽罗还要去向皇上皇后请安。向太后告辞后，二人起身前往朝华殿，皇上的居所。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墨太后若有所思。

“太后，六皇子与郡主看来并不和睦！”尚宫人道。

墨太后沉默不语。

“六皇子定是还惦念着碧无暇小姐，太后为何不颁下懿旨给碧小姐赐婚，也好绝了六皇子的念想！”尚宫人建议道。

龙幽与伽罗不能走到一起，确实是因为有碧无暇的存在。如果不是墨太后强行赐婚，龙幽与碧无暇定是能走到一起的。如果让碧无暇另嫁他人，倒也是一个永绝后患的法子。但……

“违背幽儿意志的事情可一而不可再。”太后道，“今日的白绢是他给哀家的礼物，他这是在告诉哀家，他会做好面上功夫，但其他还是会顺从自己的心意而定！”

“自己的心意？”尚宫人惊讶。

“不错，幽儿是个强势的孩子。哀家逼他与伽罗成婚已超越了他的底线。如果再让碧无暇另嫁他人，你想想看，最终伤害的人会是谁？”

“太后您的意思是，最终受伤的还是郡主？”

“是的！这正是哀家担心的地方！”墨太后叹气道，“哀家欠永泰太多，哀家现在唯一能为永泰做的便是好好照顾伽罗！为她选一位人中之龙的夫婿。牵个头让他们在一起，而之后的一切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离去的背影已渐渐模糊，虽然一前一后，但在太后心中他们是多么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