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有约定，我们也会重逢的

学校的毕业晚会听说还挺精彩的，有各种表演，还拍了照呢！阿华说她倒不是想上镜，只是应该让大家见识下她的舞姿的，让同学们记得有个皮肤虽黑了点，但是身姿曼妙的女孩嘛。叶会说她倒没什么遗憾的，在学校给同学们的记忆，都是没什么必要的，她像经历过很多事情一样老道的告诉我们：去社会大学吧，混好了自然同学们会想起来你！我那一瞬间眼前出现了小江的脸，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样的脸。然后抱起蓝球，去叫文珍一起玩了。最后在操场上拍几下也不错呀！我想。舒红还在照镜子呢，精致的脸，白晰的皮肤，自己也怎么样都看不厌吧。舒唯却趴在桌上懒洋洋的说，成绩单呀出不出来我都会抛弃你，奔向我的南方，我的深圳的，你怎么还要这样苦苦的拖累着我呢？不是误了姐的大好青春嘛！看来她的心已经飞到深圳了，也许已经看到了都市的精彩了吧？走到教室门口，我又停下来，回过头来一一看年她们：居然都穿着裙子呢，阿华的最短，黑色的小摆裙。舒红的粉色连身裙，看上去她就像一朵美丽的月季花。叶会居然穿了白领蓝裙！平时她都不怎么着裙子的。舒红是长长下摆的千色裙子，应该是她的巧手妈妈给她做的吧，她的个子比我们高，腿纤细颀长。她的妈妈是裁缝,经常穿一些我们穿不上的好看的衣服。看来只有一向对腿形不自信的我没着裙子。文珍肯定也不会穿的，她胖了，呵呵，也开始不自信。

成绩很快下来了，大家纷纷回忆当时考试的情景。有开心的，有懊恼的，也有一些满不在乎的，比如我，比如心飞到了深圳的舒唯。我不住校，没东西要搬，就帮舒唯把东西搬到她妈妈在我们街上租的小裁缝铺。叶会和文珍找了扁担把东西你一程我一程的挑回家去了，文珍爸爸本来让她放些东西在她叔叔家的，她叔在我们镇上的医院上班呢，她不愿意，说叔叔现在结婚了，有婶婶呢，不去。舒红那小美样，好几个男生要送他呢，定成就和她说了几次，她不要，她说她爸会骑单车来，一单车就拉回家啦，书包都可以捆在上面。

大家都忙着，也没有再提去深圳相会，在深圳不穿裙子的话了。

大概过了半个月吧，我天天在家里和爸爸争斗，我要去学车，我已经在弟弟的供述下找到爸妈放钱的那个蒌子了，我还和大姐商量给她一点好处，悄悄的把那蒌子里的钱拿出来清点过来，够我去学车的，还能有节余，可以过生活。可是爸爸就是不肯，反复的说那几个理由，什么我是女孩子，什么年纪小没定力，不能学开车，什么家里的情况不容许。我就是听不过去，我的心里恨恨的，除了恨恨的以外，就都在幻想驾车的那种飘逸感了，如醉如仙呀，那感觉！

正恨恨的陶醉着，又一天赶集到了，我们虽是小镇，还是和乡下一样赶集的，阿华跑过来和我说今天她不帮她爸妈卖东西，她想去县城的艺校看看，还说大健也想去看呢，他们已经约好了。问我要不要一起，我说不了，我的心里只有学车呢。她径直走了，她知道我的脾气，劝说无用的。她刚走，小江就来了，我正在帮妈妈的忙，给来吃饭的客人添饭呢，没看到他。爷爷从摊位上进来打水喝，就叫我小名，靓靓，你同学来啦！我一抬头，小江笑着说，我要去学泥瓦匠啦，明后天就走，和我大伯，可能会去广西，你呢，还上学呢还学车，他不提还不打紧，一提我都火了，把饭一放，说走，我们去后屋说话，刚说上没两句，妈妈进来了，我一看她就是假装拿东西，就和小江说，你去赶集吧，都是这么近家的同学，就是打工了，以后一回家就见面，不怕呢。他还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只叫妈妈说，阿姨，那你们先忙，我走了。妈妈满脸堆笑的说好呢，去赶集吧！

也不知道叶会怎么样，大概天天在家看她的小说吧，她爱看那些。舒红不会真的去相亲了吧，应该没那么快吧。又过了几天，舒唯就跑来和我说，她已经买好火车票啦，得意的拿给我看。我说要不要我们去送你呀，她说算了吧，不想看到我们哭。其实我心里还在为学车的事恨恨的，也没多和她说。等她走了，我却到妈妈面前说：表姐来信了没有呀，我可以去她那个厂就让我去了呀，舒唯也要去深圳她姨那里上班了呢。妈妈放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来，表情里看动不清心情说：我等下去她婆家问下你三哥吧。三哥那时候还只是表姐喜欢的对象，妈妈就说是她的婆家了。嫁街上真的那么诱人吗？我努努嘴去找妹妹玩去了。妹妹听说我不学车打算去打工了，还有点舍不得我这个经常欺负她哭的二姐呢，毕竟外人欺负她我是一定会帮她报仇的哈。她肯定是想到了这一点。

我都没来得及和叶会她们说，就急急得去到东莞进了表姐那个叫东北花厂的工厂，表姐打电话到镇长家，说是正好招工，让我赶紧去呢。

我写信回去给在家学裁缝的姐姐，让她帮我们叶会她们的去向，姐姐很快回了，叶会也出去了，好像是广州。舒红去了深圳呢，她妈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在深圳上班呢，让他们培养感情去了。听说舒红很不情愿的，可是她妈以例举了一大堆男方的好处，还有她看人一看一个准的眼光呢！阿华要了我的地址了，她说艺校好像没什么好学的，她觉得自己不属于那里。不过她一直也没写信给我，只是姐姐在信里这样提到她说的话。文珍是真去卫校上学了，给我写信说，希望以后真的能帮你们接生哈，看得我一个人躲在工厂的上下床床帘里面乐得翻腾，下床的大姐吼我了才赶紧安静下来接着看。叶会也来信了，她让她妈妈去我家要的地址，她说她一个人在那里老难过了，那里买不到小说呢，又没人告诉她去哪能买到，大家都嫌弃她是新来的，还是个黑黑的不怎么会说普通话的乡村妹。我看了就气了，谁不是乡村的呢，谁是千金小姐还千里迢迢来打份工呀！我去看看厂门面的公告栏，又找了主管，那个老是看我的江西男人，瘦瘦的中年男人，就回信让叶会不要在那里做了，坐车来东莞，来我们的厂。

过了些时日，叶会就来了。我们开心的，像回到学校的时光一样。在这个异乡，我们居然能有从小要好的同学可以一起，是多少值得高兴的事。记得我们还去打了炒粉吃庆贺的，那时厂里包吃的呢，我自己花钱请她吃。

那天叶会正躺在床上看书呢，我从厂门口公告栏那里看到一个好消息急着回去告诉她，以后可以去传达室接电话啦，不止可以拿信哦，这是厂里给我们新的福利呢。叶会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下去，家里又还装不起，谁会给我们打电话哟。我也一屁股坐下了，也是，谁会打来找我们呢。不过我还是在信里告诉了姐姐这个事情。

电话还真来了，我用在学校打蓝球的速度去接的，居然是阿华和舒唯，她们两在一起，都在深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