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成魔？成人？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闷闷的，很像是一出悲情剧开始时的铺垫。

今天的决定可能会让我再也不能离开这里，呵！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有好报这回事，只有习惯了的“爱管闲事”而已。

“这星期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一个人有时候太寂寞了。”每星期惯例的谈话，一样的开头。

仔细看来云瑶和林医生确实很是相像。

“再过一段时间会考虑增加你外出的时间的，到时候你可以多去认识一些朋友。”

我仔细的看着林医生，假装焦虑的说道：“医生，我最近又出现幻觉了。”

“能说说是什么样的幻觉吗？”

“是关于一个女孩，一个叫做云瑶的女孩。”

“云瑶？”林医生皱着眉头，仔细的观察着我。

“她有一个弟弟，叫做云祈？”

“你是想说我出现在你的幻觉里？”林医生的连瞬间阴沉下来，云瑶是他这辈子最不想记起却又忘不掉的人。

我傻傻的愣在那里，此时的林医生脸上的表情是可怕的严肃，我想，我应该是踩到地雷了。

云瑶很是紧张，我清晰的看见她看着云祁的眼神透着哀伤。

“那天不是你的错，云祁，不管你做什么我多会帮你的，因为你是我弟弟。”

“那天不是你的错，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相信云瑶还是会那么做的。”

“许萌，你必须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不尊重别人。”

“你小的时候很喜欢吃苹果，你五岁的时候偷偷的把云瑶藏起来的苹果吃了，云瑶很生气退了你一把，结果你撞到桌角流了很多血，额头上留下了一块很小的巴。”

“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今天的治疗就这样子吧，我会叫护士过来带你出去的。”林医生很是生气的站了起来，像是要逃离这个空间一样。

而云瑶很是懊悔，在林医生的背后手足无措，想要做些什么缓解紧张的情绪，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站了起来，很是真诚的看着林医生“我知道我是一个精神病人，你不会信我的胡言乱语也实属正常，我也并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说句实话我也不乐意说这样的话，只是我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只想拜托你，拜托你认真的做我的心理医生，抽出一点时间听我讲些可能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只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我们只是互相的看着对方。

“好，我听你讲完。”林医生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又变回平日里的那个温柔的医生。

我随其后坐下，用眼神示意云瑶继续她的发言。

“不要太挑食了，只吃肉是不行的要吃青菜，胡萝卜也要吃的，不要每次多挑出来。妈妈年纪大了，你要经常回家看看她。我知道当初他们因为我的事怨你太多，但是不代表他们不爱你。前几年爸爸还在的时候，他俩还能相互做伴，你不想面对他们所以不回家这也不怨你，但是现在妈妈就一个人了，每次看她摸着我们一家人的照片哭，可心酸了。可惜我什么多做不了，我只能默默的看着。但是，你不一样，你可以经常回家陪伴她，哪怕就只是陪在她身边听听她唠叨。还有，你年纪也不小了。快三十了吧，也该找个伴了。我知道我弟弟要身高有身高，要颜值有颜值，要学历有学历，又会烧饭，但是你再这么拒人之外，就要被剩下来了......”我看着云瑶一字不差的口述了她的话。

“要喝水吗？”林医生乘着我换气的空隙问道。

我停下絮叨舔了舔嘴巴，“要”。

趁着林医生去倒水的时候，我小声的对云瑶说：“云瑶，你就不能讲点重要的东西嘛？你再这样念家常，我就真的没有脸在这里讲下去了，给我说重点。”

云瑶甜甜的笑着：“你觉得什么事是重点？”

“当然是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只有你和他知道的事情。一讲出了可信度特别高的那种。”

“可是电视剧里多是演的呀，不是真的。”

“那你不是也跟假的差不多嘛，还不是一样的出现了。”

云瑶低着头很失落的样子，“对不起，是我让你困扰了。就这一次，以后我不会骚扰你了。”

看着落寞的云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闷。

“水”

“嗯，谢谢。”

“有点烫，小心点。”

“嗯”

“云瑶，你倒是说话呀。”我舔了几口水，看着一直沉默的云瑶悄悄的说着。

林医生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身后。

“后面有人吗？”

“后面……后面没人，只是……”

“只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林医生，我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你把我当成治不好的病人也好，反正我就这样了。”我鼓起勇气，“是的，我就是一个神经病。你的背后没人，但是有存在着什么。在我的世界里，我叫它残念。你的身后是你姐姐的残念，我不管你信不信，它就存在着。”

林医生又看了一眼身后，叹了一口气。“那你让我“姐姐”站到我前面来吧，在后面怪阴深深的”

“哼，我知道你不相信，那也没办法，我并不是让你一定要相信什么，我只是一个阐述者。”

“我相信，存在的即使合理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科学没法理解的，所以我相信你。说不定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的存在，至于我在某种形态上的不认同，只是我的专业必须要我这样做而已。”

“一直以来你总是这么的自私，自以为是，总是无辜的以为这个世界上最委屈的是你。”

“云瑶，真的要这样说吗？”我假装擦鼻子低声嘟囔着。

“恩，你就照着说。”

“林医生，以下的话不管你当不当真，我只希望我没有伤害到你。”我深吸一口气“一直以来你总是这么的自私，自以为是，总是以为这个世界上最委屈的是你。”

“你知道嘛，在我死去之前的十几个小时里，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要追出去，你只不过是在闹脾气，又不会发生什么事。要是我没追出去的话，我不是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唉，后来时间和生命一样在慢慢流逝，对你的恨意却慢慢的加深，直到在我死前的一秒。”我口述这云瑶的话，极力的完整表达她的话语。

“十几年过去了，我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慢慢的变少。我以为我只会记住对你的恨意，却发现残留下来的记忆多是我们之间的美好。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多耿耿于怀这件事，所以我想趁我还没有彻底消失之前对你说，我是恨你，但是我更爱你，我不喜欢看着你越来越糟糕，云祁，你要很颓废的活着我管不了你，但是从今天起你能替我好好活着吗？我真的很想活着，很想。”

我接过林医生递过来的纸巾，擦掉眼泪。

而谁能给云瑶拭去泪水？

“谢谢你许萌，我这样已经很满足了。”云瑶笑着对我说。

我同情的看着云瑶透着泪光的笑颜，这便是我现在能做的。

“林医生，我讲完了。”

“嗯，那好。你回去休息吧。”

一如既往的温柔，我看不透眼前的男人。

或许在他面前，我只是一个可笑的小丑而已。

“哦，对了。许萌，再帮我一件事，就是今年的祭日，我想要收到粉红色的玫瑰花。”

我勉强的微笑着，“林医生，最后一件事。我最近真的很喜欢出去晒晒太阳，希望你能给我外出游荡的时间再多一点，我保证不闹事。”

“我会考虑的”

“还有——今年送她一束粉色玫瑰花吧，在她的祭日那天。”

有一刹那，林医生脸上有了奇怪的变化。

过了不久，我外出晒太阳的时间加长了，而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看见云瑶和林医生。

时间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询问和吃药，想着自己这辈子就这样生活在这个白墙之内药片之中确实可怜。唯一值得开心的是，我获得了见家人的机会。只是我猜到了开始却猜错了结尾。

天气不好不坏，跟那天一样有着阳光却不怎么暖和。她也跟初见那天一样，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子上绣着一大片蝴蝶。

“睡够了吗？该醒了。”她笑着对我说。

是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的梦里还是我又开始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