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赌约

大山深处，云雾缭绕，恍若人间仙境。山谷中一片清澈的湖水倒映着一旁并不算别致的竹房，竹房周围的奇花异草竟然是多的不能太多。阳光下，微风中似乎都洋溢着奇花的花香，四处一片祥和。

“坏事了，老了不中用了，居然现在才算到天降异女的。”竹屋前胡子花白的某老爷子孩子气的敲敲自己的额头，急得在原地跳脚。“上一卦还显示着十年后异女降世，怎么可能提前整整两年呢。”老爷子不断的表现自己的懊恼，时不时的敲敲脑袋，自言自语：“都怪你懒，本来上一卦就是有问题的，居然不知道多算几次，看，坏事了吧。”

“天机老头，又是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啊？居然还能让你发现自己是懒鬼这一事实欸。”一个鲜红劲装的身影在群花间出现。

“冷澈你个臭小子，又偷掐我的花！”眼尖的老爷子首先看见的是其手里的花束，“臭小子真不像个男人，这么爱偷老头子我的花。”

“老头子真不像个男人，居然养这么多的花。”冷澈笑着回应，“我是帮你收拾收拾，免得你的屋子看起来像女人一样。再说了，不是你要求我习文习武，炼毒炼药的么，我只是多取了几朵准备拿来炼炼罢了，就只有一点点金莲，芍药么，你看看还有这么多呢。再说呢，你不是不是特别喜欢它们么，我真的就只是帮你收拾收拾。”摊开双手，“我是好人。”

“那还有君子兰呢，我好不容易才养活的君子兰呦。”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一堆“杂草”旁，“昨儿个明明开了花的，还有我的宝贝石蒜！”白色的身影眨眼间又窜到另一边的光秃秃的茎丛。“怎么连一朵石蒜都没了呀，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啊。”抹把心酸，“臭小子，我的石蒜跑哪去了。”白色的身形出现在少年身前。

光秃秃的茎丛在原地静立不动，似乎也在听着自己顶上花朵的下落。

“呐。”冷澈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药瓶，“就在这里了啊。”

抢过药瓶，小心的打开凑在鼻子前。“混小子，就知道炼毒，石蒜可是解毒丸的必备品啊，在你这就成了这种毒药。”天机老人拉住冷澈的右手，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臭小子，混小子，你赔我的石蒜，你赔我的宝贝石蒜啊。”天机老人直接坐在地上。

“赔不了！”冷澈试图拽回自己的右手，但是他似乎忽略了自己目前好像依旧不是老头子的对手。“放开我！”

“不放，就是不放。”老爷子一脸坚决。

“那好吧，今天就陪你在这里耗着。”冷澈无所谓的陪自家师傅坐着，预备师傅叫肚子饿。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某老爷子依旧一副轻轻拉着冷澈的手，实际上却是冷澈额间青筋突突冒出。在半个时辰后。。

“师傅，我知道错了，可是你的宝贝石蒜早就成了我的宝贝毒药了，我怎么赔你啊。”冷澈无语了，自己跟老头子已经在这里做了好久了，以前几乎每隔半柱香就喊肚子饿的师傅，现在正一脸淡定的看着快饿昏的自己。

“不管，你就是要赔我石蒜！”天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但是事情呢也不是不好商量的，因为凡是都有的商量吗。”

“快说！”不耐烦的盯着天机老头，就知道一定是有事情要自己做，每次都是这样。

自从有记忆开始起。

“我的衣服怎么破了一个口？”天机老人抬起自己的手，看着衣袖上莫名多出来的一个有些恐怖的大洞。

“对不起，师傅，我刚刚在炼忘红尘的解药，可是我没有炼成功，而且不小心炼成了化烬。”目测仍只有四，五岁的冷澈红透了整张脸。

“什么，化烬！你开玩笑的对吧”天机老人扯着嘴角，“这两种药只有一种重到的药，怎么可能会炼不成忘红尘的解药，炼成化烬呢。只是可怜了我的衣服，这可是我最宝贝的衣服啊，是我还没有进谷之前我娘亲给我缝的呢。今天就这么破了一个洞。”天机老人用另一只衣袖捂住双眼。

“师傅，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小冷澈用小手擦去落在脸颊的泪滴。

“我没有办法原谅你。”转身欲走。

“师傅，徒儿知道错了，求师傅原谅徒儿。”拽住衣角。

“想不到我每天做吃的给你吃，没有好处也就算了，长大了居然烧我最钟爱的衣裳了。欸，果然男徒弟不如女徒弟啊。”作势又要走。

“师傅，以后我做吃的给师傅吃，求师傅不要讨厌我。”依旧牢牢的拽住衣角，不肯松开一丝一毫。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了。为师现在要吃鲜果子，你去取吧。”放下捂眼的左手，直指屋外的深林，“我要那种熟了的果子，不要弄错了。”

进里屋打开竹柜，亮出一排几乎相同的白衣服，不，应该说是完全一样的衣服。换上衣服，“好了，刚才的事我就当作没有发生过，现在你可以出发去摘果子了。”

“哦。”看着师傅“大人有大量的样子”，小冷澈蹦跳着跑进深林。。。

回到现实，已然十岁的冷澈盯着眼前多年容颜不改的天机老，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指尖叩击泥地，“快点说，这次又该拿什么赔你的石蒜。”

“我要一个女徒弟。”见此前的招数对冷澈已经没有了效果，天机老头不打算循循善诱了，直接开门见山。

“换一个，我可找不到一个你心仪的小孩子。”直接不同意这个交换条件，“父亲说了，没有和师傅学好本事不许出山，你也别想我还会和小时候一样用那种方式讨你欢心。”

这次轮到天机老人卖萌了，“不就是以前叫你穿了次女装么，有必要这样怀恨在心么。”

“闭嘴！”

“这次我真的看中了一个女徒弟，资质肯定比你还好！”

“不可能，一者你至今不曾出山，二者我爹也好久没来了，你根本不可能知道外界的消息。三者，虽然平时你总说我没学好本事，但是你偶尔露出来赞赏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我虽然小，但资质肯定是不在常人一列的，可以说定然超乎常人。”

“那好，我们如今便赌上一赌罢，我以我那水沉木制成的古琴为赌注，就赌你将来的这个小师妹的资质比你更好，你可愿意赌上一把？”不知不觉间某人又在循循善诱。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诱我陪你出山，但是我就是好奇了，莫非还真有人，还是个女子的资质会比我高。我看师傅还是最后几天多抱抱您的宝贝琴吧，过段日子它可就姓冷了。”

“好，既然如此，那么你输了就要把小丫头给我骗回山谷里来，怎么样”

“没问题。”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拉着冷澈欲走。

“老头子，衣服，衣服没带！”最后的几句话消散在空中，一大一小的身影皆消失在原地。依稀可辨百步外，模糊的一抹白，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