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刻意重逢

鸢袅点点头，解释道：“其实没什么事儿，只是门诊值班，厂子效益不好，大病的会到总院，不会来，小病图吉利，也不会来，科室做做样子而已。”顿了顿，还想说什么，看看石影，又咽回去。

其时刚刚十一点钟，食客并不很多，酒菜很快上桌，服务生伶俐斟酒，轮到鸢袅时，椋然手更快，一把扣住杯子：“她不能喝，酒精过敏。”

石影给个白眼：“你不能代？”

椋然只好松手，服务生倒到小半杯，鸢袅托住，不让再倒，石影娇笑着举杯：“还真是郎情妾意的！那就祝你们－－－－－，自己去想。”言毕，一杯酒也见了底。

“干！”椋然朗声回应，一口喝光自己的酒杯，又取过鸢袅的酒，一饮而尽。

“不是这样的喝法。”鸢袅赶紧吩咐服务员：“快去拿一壶鲜果汁。”又抢过自己的杯子，再也不肯放在桌上。

石影一杯酒下去，愈发兴奋，插诨打科，海吃胡喝，自斟自酌，一瓶红酒竟被她一人喝了三分之二，最后打个饱嗝，方才尽兴，迈着猫步去了洗手间。

鸢袅瞅着眼呆，椋然轻轻地解释：“回国后一直和罗烈扯着，罗烈的爱人，泼辣！”

鸢袅这才明白石影一直单着，想想这样美艳的女子竟一直独自飘零，不禁惊异又悲凉，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一转，心中立时不安，低低问道：“你呢？”

“有个儿子，三岁，和外婆她们一大家子去度假了。”椋然慢慢回答。“老宅毁了，我回来看看。”说完顿了顿，仿佛不经意的问道：“你呢？”

“我？老公出差了。”鸢袅仍是微微低头，简单地吐出几个字，不再出声。

椋然还想再说什么，忽然短信传来，原来是武昌的同学在催。鸢袅忙叮嘱：“别提我！”

椋然迟疑：“恐怕很难，石影跟着呢。”又怕她不开心，补到：“我会尽力。”看看表，已经过了一点，遂改了主意，定定地看着鸢袅，柔声说：“晚上要上夜班，早点回去吧。我明天上午离汉，就此别过。珍重！”

鸢袅默然地扭过脸，心中却似万马齐喑。突兀的相见，突兀的别离，一边忍不住想逃，一边竟有些不舍，暗中挣扎，整个人似乎瞬间分裂成两半。

石影回来，吵着不肯走。椋然不由分说买了单，径自先行在路上叫了车候着，两人只能慢步跟随，到达马路，彼此无言相顾，只是再次紧紧相拥。

鸢袅无声地上车，椋然替她关好车门，走到前排，吩咐司机到青山，又顺手给了车钱。的士启动，鸢袅忍不住抬头，椋然清秀的面容微微含笑，迅速从窗外闪过，她弯下腰，重重的伏在双膝上，泪雨滂沱，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