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委屈不能求全（1）

第三章

天亮了。

下了一夜的雪在清晨时终于停止了。窗外一片白，银妆素裹。一只喜鹊停在莫家门前的玉兰树上叽叽喳喳。莫母抬头望过去，看着喜鹊对正在看早报的莫父莫如哲欣欣然：“老莫，你快看这喜鹊！”

莫如哲抬眼看了一眼，笑道：“这喜鹊天天在这儿叫。我看辰昊结婚了，你这当娘的比谁都开心。”

“你不也一样！”莫母笑道。

“你看这报纸写的，什么乱七八糟多金男斩断单身，背后几多女人断肠？”莫如哲指着报纸。

李倩拿过报纸，瞟了一眼，若有所思道：“是啊，你说方震生的这个女儿比辰昊小六岁不说，而且人家现在还未完成学业呢。”

“我一直认为这小子肯定会过三十才会考虑结婚的，没想到比我预料的还要早三年。不可思议。”莫如哲道。

李倩想了想，也说：“是啊。一个半月前，辰昊对我们宣布他要结婚了，他爷爷差点粉盒椅子上跌下来。我还以为他让人家女孩怀上了，没想到上礼拜我看到婚前体检结果单，我还为此纠结好几天呢。”

“不只你想不通，我也纳闷。这不像是辰昊以往的作风。”莫如哲若有所思道。

灰色的天空，方雪妍下公交向家的方向快乐地奔跑着，妈妈背着行囊，回头看了一眼雪妍，默不作声地渐行渐远，雪妍急了，大叫“妈妈！妈妈！你要去哪儿？你等等我啊，妈妈！”渐渐模糊的身影快要消失时，爸爸冷冷地从她身边走过去，依然头也不回地朝前方走，爸爸的身影也即将模糊时，雪妍情急地试探着抓住爸爸的衣角，大哭道：“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

三楼卧房门前，穿戴齐整的莫辰昊扭动门锁，门未如愿打开。他轻声道：“方雪妍。”合衣蜷缩在门边的方雪妍听到动静，兀然惊醒。朦胧的大眼睛下冰凉的泪水早已经打湿了惊吓而无助的漂亮脸蛋，精致的妆容下呈现着斑斑泪痕。

雪妍马上起身，疲倦且麻木的身子贴在门上，打开门的同一时间，莫辰昊站在门前直视着眼前的雪妍。

“你怎么了？”未曾动过的床及雪妍的衣着，莫辰昊心沉了，冷声道。

雪妍不作声，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只是一个梦，她没有理由告诉他。她欲转身，莫辰昊猛地拉住她的手臂。

“这里没有人欺负你。你不要觉得你很委屈。”莫辰昊不温不火道。

雪妍挣脱掉那只像钳子般的手，走进洗浴间。“是你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没人逼你强迫你。在我这里耍性子可没用。”莫辰昊硬生生的话语就像无情的刀刮着她的身上的肌肤般难受。

“这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吗？”雪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你快点，我家人等着我们下去吃早餐。”莫辰昊倚在门边看着她说。“结婚第一天，你就要拿出这张苍白的脸配委曲求全的态度呈现在我家人面前？”

雪妍没好气地道：“你话怎么这么多？”

这时，莫辰昊却笑了，扬起的嘴角拉起迷人的弧线。

没想到过自己的婚事就像一个谜样的发生了。而且对方家世显赫不说，最起码她也没有什么优点之类的。

洗漱完毕，方雪妍不禁问道：“为什么是我？”

“这不是你今天要知道的。”莫辰昊答。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雪妍扬手指了指自己这套红色礼服说。

“好。你还有两分钟。”莫辰昊向卧室门外走去，随手将门给带上。

雪妍胡乱地抹了点护肤霜，快速地在衣柜里随便找了条细脚牛仔裤，脱下身上的礼服后穿上。在拉裤子拉链时，发现挺合身的这条裤子变大了些，无奈中又取下一件白色细呢长大衣套在身上，尔后解开盘起的秀发，在梳妆台上拿起牛角梳顺手梳着，抬手就扎了个简单的马尾。

“好了没有？”门外莫辰昊的声音响起。简短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再那么惹人厌了。雪妍本能地应了声：“好了。”打开门，莫辰昊眼也不抬道：“这样的打扮及穿着太随便了。看起来像长不大的孩子。这也只能在家里这样穿。”

雪妍看着走在前面的莫辰昊，说：“爱怎么穿是我的事。”莫辰昊回头意味深长道：“那我们走着瞧。”

餐桌上，中式早点和西式早点像艺术品摆放在莫家人面前。

方雪妍随莫辰昊下楼。

“早！”莫辰昊冲坐在餐桌中的家人道。

“爷爷奶奶早！爸爸妈妈早！”方雪妍张嘴微笑。陌生的环境下坐着的这群长者让她不适应。爸爸妈妈现在在干嘛？她想着。

“敏娜这孩子还没下来。张姐去叫一声。”坐主位的莫老先生对张管家说，然后对坐在莫辰昊身边的方雪妍慈爱道：“孩子，这是你第一次与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就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家重要的一员了。爱吃什么尽管吃。”

雪妍点头微笑：“好的。”这一大桌各式早点让她有些眼花缭乱的错觉，而且还有她爱吃的小蒸饺。但她怎么都觉得别扭，不习惯这里的一切。

老太太乐呵呵地道：“雪妍这孩子太瘦了点，今后我要厨房多做些补身子的食物给你补补。”

“谢谢奶奶！”雪妍嘴里谢谢着，心事重重。

莫母李倩问：“是喝牛奶还是豆浆？”

“我喝豆浆。”雪妍看着热气腾腾的豆浆，想起了妈妈。高中时，妈妈每天很早都会现磨豆浆煮好后，又到楼下附近的早点摊带回面食，深怕她在学校吃不好。想到就这么嫁到这个陌生的家里，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莫辰昊给雪妍夹了对小蒸饺，“快吃吧，咱们十点的飞机。”

“你说什么？”雪妍回神，她刚才只听到飞机二字。

“去度你们的蜜月啊！”老太太说。这家里都看出雪妍的神情，她的表情跟神态完全没有新婚的甜蜜和欣喜。

莫辰昊一口喝完半杯牛奶，盯着雪妍道：“我们要去法国度蜜月。你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