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颜轩

“他再不会回来了。”我进一步说明。

小玉不做声了，她应该很惊讶吧，就像我当初的惊讶一样。虽然我知道他的心思，并且清楚地预算到我们的结局，但当残酷的现实来临，我还是没办法面对。

小美算什么，不过是他用来打发年少无聊的宠物罢了。

“美姐姐，炎大哥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不回来了。”

“那我们去颍水找他吧？”小玉不无期待地问。

呵呵，小玉啊，你这么快就忘了他要结婚的事了吗？我没有回答小玉。还需要回答吗？

默默地，小玉不问了，却跟我说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宅院是租借的，再过两天房租就到期了。这么快就要到期了啊。

“小玉，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外面看看吗？”

“当然愿意！美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可是姐姐，我们能去哪儿呢？”

呵呵，天大地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们去京城吧。”我说。是决定，不是提议。

这个地方我住了五年，本是炎为我租下的。五年，人能有多少个五年啊。如今炎都不在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几日后，我们变卖了房中的添置，并将炎的一些字画寄存在屋主那儿，只带了几个包裹便上了雇去京城的马车。

随是入秋出门前并不觉得凉，可是才几天功夫天就冷起来了。还好我的被子没舍得丢，玉也带了她的，于是我们就寻了些干草然后把褥子被子的铺上了。好心的小玉怕车夫冻着，也给了他一床被子，让他裹在身上。车夫很感谢小玉，一路上对我们照顾得颇为细心。

这一路太久了，颠簸得无法看书，我们也没备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甚是无聊。终于路过一个小镇，小玉忙去给我买了长笛来，也给自己买了些针线准备绣她的荷包了。

车继续行，我们继续颠簸。

我本不会吹笛，只为我淡化炎的愁绪，我特地学来的。

炎最爱埙，埙固然也美，但总是过于伤感了些。我学了长笛，跟炎说，以后不玩埙了，沉重哪有比悠扬来得惬意呢？于是炎不怎么玩埙了，也弄起来了长笛，可他吹出来的笛声还是如黄昏般惆怅。

今天，我来将笛代语，竟也是这般诉不尽的忧伤。

“不做囹圄客，山水晚来歌。长笛怨日落，白马瘦西河。”

忽闻车外来歌，心中一紧，好一句“不做囹圄客”，好一句“白马瘦西河”！

我掀了侧帘寻找，只见一个身着蓝底单衫外套羊皮夹小袄的的男人正手执酒囊骑着马走在我们前面，马儿很壮实，很干净，洁白如雪。

“小玉，让马车靠近前面那人。”我说。

待近些，我探出了手，挑了帘子准备结识那个骑马的男人，不想他却先开了口。

“在下颜轩，请教姑娘芳名。”

定眸，我怔怔地看着他——这是我生平见过最美的男人了吧？他的眉目含笑，唇微翘。天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帝王权贵如此搜刮美色了！我若是女主，定不会放过如此俊俏的美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