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打家劫舍?

小店客人不多,上菜速度也快。没用多久菜就齐了。

我们四个早就饿了,再加上有几天都没有吃正常的饭菜(赶路时吃的是干粮),所以觉得这顿饭做得特别香。

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老板娘笑眯眯地来到跑堂,似乎和那些房客谈妥了。

“哎呦呦,几位客倌真是遇上好人了,傍晚来的那几位客倌愿意挤一挤,留出一间来。”

我一口饭没来得急咽下,听了她最后五个字全数喂了桌子。

“咳咳、、、什、、、什么!?一间!”

这好歹也四个人吧,就算他们三个大男人挤一间(郁清啊,沈天奇才九岁好吧。),再怎么样也还要一间啊。

老板娘露出抱歉的笑容,说出那句决定我今夜何去何从的话:

“如果不嫌弃,这位女客倌就与小女同住一宿吧?”

她这样说时,我已经没了说“嫌弃”的脸皮。

她的“小女”就是刚刚为我们端菜送水的淳朴小姑娘,叫什么金凤。

从金凤的口中得知,这家福来客栈是这个叫做清河的小镇里仅有的两家客栈之一,他们一家三口经营了十几年。他的父亲是个民间厨子,以前镇上哪家要办流水席都是请他去。

“哦~那你是独女了?”

金凤转了个身,再道:“不是,我还有个哥哥。十几年前伊莉战事初起,他被抓去充军了,后来就再没回来过。”

我一震,转头看向她,漆黑的夜里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语气平淡,似乎说的不是她的亲人。

可转念一想,十几年前她才多大啊,对于哥哥的映像早已忘光了吧。

我们同床未眠,却谁也没再说话。

“邦——邦邦邦”

三声更响后,打更人扯着低沉而沙哑的嗓子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了啊,我轻轻说了句:“睡吧”

金凤没应声,均匀的呼吸传来,原来她早已入睡。

我无声一笑,也眯上了眼睛。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乒乒乓乓的嘈杂声把我拉醒,揉揉眼皮看了眼窗外,天还没亮。我想是老板娘他们起早床了吧,听金凤说她们每天都好早就要起床的。也就没管它继续睡。

迷迷糊糊间,身体被猛的摇晃了几下,我立时清醒过来。

黑暗里,睁开眼的就对上金凤亮闪闪的眸子,我吓了一跳:

“怎么了?不睡觉啊你?”

“姐姐,你有没有、、、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她小小声的开口,然后示意我仔细听。

又是那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听得仔细了,其间传来的惨叫声也听得到。

“是从前院客房传来的。”金凤又说。

我心中顿觉不妙,又隐隐有些兴奋,一个激灵起身,找到衣服披上。

金凤似乎也感到了什么,她不安的挪动着身体:“姐姐、、、”

我回头安慰她:“没事的,你先不要出房,我去去就回。”

声音果然是客房处传来的。来到前院,那阵声音听得越加真切。

我几乎能判定我心中的猜测——这家客栈遇上打劫的了!

很久以前我就想,有那么一天能遇上江湖上不可避免的打家劫舍事件,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哈哈、、、

然而正当我兴奋之时,一个冰冷的东西架在我脖子上。我笑意凝固,以我一贯的江湖思维,这个冰冷的东西定然是刀啊剑之类的武器,我现在是任人宰割的人质?

果然——

“别动!否则一刀宰了你!”

啊!!!天啊!!!

我不仅遇上打家劫舍的,居然还好死不死成了人质!

身后的人呼吸沉重,血腥味充斥着我的神经。但比起前些日子闻到的那股血腥,他身上的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就是不知道,这血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我来不急研究,人已经被他用另一只手从我身后绕过来紧紧扣住我的脖子,背部撞上他结实的胸膛,我连痛都不敢呼出口,因为长刀已勒进了我的血肉。

“方靖君!你要再过来,我就把这丫头了结了!”

什么!!!

他说出的这个名字让我忘了身处何境,也不顾颈上长刀,猛地扭头——

“嗯!”一声闷哼,项上划破一道长痕,痛得我一阵痉挛。

“该死的!你还真不要命了吗!”身后人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的低吼。

我全然不理会他,因为那个名字的主人就立在离我十步开外,他一身黑衣融在了黑夜中,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那里还有个人在。

靖君,靖君,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带了两百亲兵进京吗?怎么还在这里?!

至现在为止,我才明白,这并不是一场打家劫舍,而是——暗杀!

前面跑堂里还有打斗声,难道杀手还不止身后人一个?

就在身后杀手对我低吼时,水漓师弟和沐歌还有小乞丐三人一齐出现,看到我后大叫道:

“师姐!”

“酒老鼠!”

“郁清!”

呵,还真是异口同——名!

顿了顿,沐歌就厉声道:“亏你还是血剑杀手,居然也用这种挟持人质的把戏!”

身后的人轻蔑低笑道,“本人只知道性命攸关,只要能逃生,管他用什么手段做什么!”

“你!”

水漓拉住暴跳的沐歌,对着身后的人道:“你说吧,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师姐?”

“很简单——让我离开。”

“好!”

“别想!”

说好的当然是沐歌和师弟,而那与之同时呼出口的“别想”二字,便是我心心念念的男子吼出的。

明明已经伤过那么多次,心却还没有学会免疫。

我怔怔的看着他,隔得有些远,天又太黑,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这时,前堂跑出一人,没有看我这边一眼,只对着靖君禀告道:

“王爷,其他人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话刚落,只见靖君身形猛然一动,

随之传来水漓师弟来不急拦他的惊呼“不要!”

似乎连这个杀手都没有想到靖君会突然冲上来,完全没把我死活放在眼里,明显能感觉到他愣了片刻,也就是这片刻的功夫,他已经失去杀我的先机——靖君已瞬间到了眼前,正挥出长剑向他额心刺去,他只能移开大刀挡住突然袭来的长剑。

在距离他额心一寸处,靖君手腕翻转,剑锋陡然一变,转而刺向杀手扣住我脖子的手臂。

到此时,这个杀手已经完全回过神来,眼见剑气移向手臂,他作出最有利他的决定——将我推向剑口做盾牌!

“嗯!”

我闷哼一声,胸口又是那种撕裂般的疼痛,不同的是,此刻没有喷涌窜来的蛇、、、

而这一次,我真真切切看清了仅有一臂之远的他,刚毅俊美的脸上涌现出一丝异样的神情,这是、、、懊恼、、、吗?

在倒进那个温热的胸膛后,我便失去了最后一线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