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们的烟火

云裳表演完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场，而是朝台下各位鞠了一躬。

“首先感谢各位今日来给闻香阁捧场，云裳感激不尽。各位想必也知道，今晚除了例行的表演之外，还有云裳的赌约，那么，现在就请这赌约的另一位上台。”说着向李师师的方向伸出了手。

终于轮到李师师上场了。

李师师朝杜清云笑了笑，算是道别，然后在众人的注目礼下往台上走去。

即使不回头看，她也能感觉到一片怀疑的目光。

也对，想她仅一件普通的纱裙，往云裳身边一站，根本就是白天鹅和丑小鸭的对比。

“这种毫无悬念的比试，还是不要了吧？”有人笑着质疑，“有什么意思？”

彼时，李师师刚走到云裳身边，回头循着声音望去，是个粉面的公子哥。李师师在心中冷笑：哼！待会儿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思及此，李师师又换上一副职业的笑脸。

“我也觉得是场没多大意思的比试，”听见下面的人一片笑声，李师师继续说道，“尤其是在只有这么几个人作观众的情况下。”

台下一片议论之声，无非是说她如何如何不自量力之类。



“既然是新年，果然还是应该更热闹些。”李师师也并不理睬，托着脑袋作沉思状，“但是这么少的人，怎么也热闹不起来呢。可是外面就不一样了，深邃而辽阔的天空，是我们最大的舞台哦。”

李师师说着就走出闻香阁，跃上对面的屋顶，那是她和原拓海约好的地方。

却因为没有武功根基差点没站稳摔下去。好在紧要关头，一个身影飞过，稳稳地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李师师闻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欣喜地转头：“你来了？”

令狐冲宠溺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不多睡会儿？我知道你一定很累了。”虽然这也是自己期待的结果，但是，还是会担心。

令狐冲笑了笑：“这可是我第一次和你们一起过新年，这么具有纪念意义的事情，我又怎么能错过呢？”

李师师还想说什么，原拓海从另一边探过头来，笑道：“如果你们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现场版的你侬我侬，那我也没意见。只是，这烟火，还要不要放？”

李师师一回头，便看见地面上，熙熙攘攘地人群正把目光集中在同一个地方，正是此刻却还窝在令狐冲怀里的自己。

呃……

李师师红着脸退开来。对着原拓海叫道：“知道啦知道啦，快点准备，马上就开始。”

“得令。”原拓海一个军礼，就准备回到另一边的平台上。

那是原拓海利用之前的两个时辰搭成的一个简易的平台，四只小烟火整齐地排成一排，就等原拓海点火了。

李师师清了清喉咙，看着下面越聚越多的人群，暗暗运上内力，朝下面喊道：“各位雷国的父老乡亲，小女子初来乍到，第一次感受雷国新年的气氛，没什么好送给大家的，就献给大家一片绚烂的夜空吧。”

说着朝原拓海点了点头。

原拓海也点头示意，掏出怀中的火折子，依次点好四只小烟火，然后迅速闪至李师师身边。

在烟花飞起的瞬间，李师师按下MP4的播放键，正是那首《恭喜发财》，是女声翻唱的版本。

李师师跟着原声唱了几句，发现自己的声音完全被掩盖掉了，干脆就闭上嘴巴，反正她在屋顶，下面的人只看得见绚烂的烟火，只听得到欢快的歌曲，说看得见她的嘴巴是否有在动？

再说了，屋顶上就她一位女性，自然不会有人怀疑这歌声并不是出自她口。

退一万步说，此刻也没人注意她了，人们都被那四束不断向天空发射的炫目的烟火夺取了所有的目光。红橙黄绿青蓝紫，即使是世间最美的花朵，在它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

李师师就站在令狐冲身边，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烟火。

令狐冲反手握住了李师师的手，轻轻地说：“师师，谢谢你。”

李师师一愣，笑道：“该是我谢你才对，是你替我拿来了这些烟火。”

“不，”令狐冲轻轻转头，看向李师师因烟火的照耀而越发闪亮的眼眸，“我说的谢谢，是谢谢你陪我走了这么久；谢谢你送我的第一份新年礼物；谢谢你的理解和宽容；也谢谢你……”

“嘘——”李师师做出噤声的动作，“我们都不说谢谢，好不好？”

令狐冲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宠溺：“好。”

只一个字，便是承诺。



然而烟花毕竟是短暂的，几分钟之后，它便渐渐熄灭了。

下面一片惊叹，却也有一片叹息。

原拓海用胳膊顶了顶令狐冲，朝另一边一处最高的塔楼上指去：“最大的那个烟火呢，我放在那个塔楼顶上了。那里刚好有一块方地，简直就是放烟火的不二之选。本来还要我飞过去点火的，不过既然你来了……”原拓海说着递过手里的火折子。

令狐冲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他并没有结果原拓海手中的火折子，而是翻手运了口气，然后对着塔楼顶端的方向中指一弹，一星火光就闪耀了起来。

原拓海突然一字一句大喊道：“十、九、八、七、六……”

下面的人像是感应了一般，也跟着开始倒计时起来：“五、四、三、二、一！”

话音刚落，塔楼顶端一束烟火咆哮着朝天空刺去，而后在最高处往四面八方散开，最后消散。和之前的四个烟火不同，这只烟火的声音响亮，每一束烟火飞出的时候，都会伴随这巨大的响声，而在空中散开只是，又是一阵窸窣的轻响。

下面的人们，一开始还被这巨响给吓到，有些人甚至做好了抱头鼠窜的打算。

然而仅一秒之后，每个人都盯着天空移不开眼睛，仿佛哪怕只是一个眨眼也会成为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似的。很多人的嘴巴成了完美的O型。

不知谁喊了一句：“快看，还有字呢。”

李师师这才又往天上看去，一个“恭”字正在慢慢消散，随后一束烟火刺入天空之后，留下个“贺”字，接下来还有“新”、“禧”二字。

每个字出现的时候，下面的人们便整齐地喊出声来，于是，整个京都，都能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吼声：“恭——贺——新——禧！”

自此，令狐冲三天两夜赶着从天一神教拿来的东西已全部展示完毕，那便是：四只小烟火，一只大烟火，以及一台MP4，当初原拓海写给李师师的那五十五首歌曲便是这MP4里现成的。

很多年之后，据雷国野史记载，这一年的新年造就了一个神话，却也留下个一个谜。



等烟火全部放完，MP4里的《恭喜发财》也刚好结束。

李师师关了MP4后再度塞进怀里，这东西，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三人飞下屋顶，下面的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让他们走进了闻香阁。

妈妈桑早已在门口候着，见着三位，急忙引到了台上。等到下面各位都已经再度坐好了之后，这才笑道：“姑娘这一招真是出人意料，妈妈我佩服。只是……”说着，眼珠一转，欲言又止。

“说吧。”李师师岂能不知她的意思，若是平时，她必定不予理睬，看她一人如何唱双簧。

只是今日她心情好，不与她计较。

妈妈桑这又笑开了：“众人都见识了我们云裳姑娘的真功夫，可是姑娘的节目，却不是姑娘的才艺。这……让人如何信服？”

“我也没说，刚才那个就是我的节目啊。”李师师一脸无辜地看过去。

倒是让妈妈桑一时无语了：“这……”

李师师继续挂着无辜的表情，环视了四周：“我只是说新年该热闹些，这才请大家看场烟火的嘛。难道大家不喜欢？”

“当然喜欢了！”

“太美了！”

“就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妈妈你不要欺负人家哦。”

…………

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妈妈桑。

李师师心中暗笑到抽筋，面上却一脸委屈的表情：“妈妈桑是要欺负我们外乡人吗？”

“这……我……”妈妈桑额头冷汗频频。

“妈妈，”云裳自后台走出，此时的她已换上一套白底绣蓝色小花的纱裙，清新脱俗，“姑娘已经说这不是她的表演节目了，妈妈还是不要打扰了人家，让她好好表演吧。”说着看向李师师温柔一笑。

李师师心中一惊，她还真没准备，本想就这样插科打诨地昏过去的，没想到这还有个腹黑等着呢。

不过……

李师师看了看令狐冲和原拓海，二人皆投来微笑的目光。

很好，我决定了！



“原拓海，给我。”李师师朝原拓海伸出手。原拓海立即自身后解下吉他盒，递了出去。

李师师拿出吉他，对这下面的人笑了笑：“今天呢，就给大家唱一曲吧，送给所有的朋友，也送给，我的家人。”说着也微笑着看向令狐冲和原拓海。

二人皆是一愣，旋即温柔地笑开。

李师师寻了个凳子在台上坐下，令狐冲和原拓海被云裳安排到了前排的位置，云裳则扶着妈妈桑退回了后台。

一切准备就绪。

李师师一个切音，然后一段行云流水般的前奏之后，轻轻开唱：

“我喜欢一回家，就有暖洋洋的灯光在等待；

我喜欢一起床，就看到大家微笑的脸庞；

我喜欢一出门，就为了家人和自己的理想打拼；

我喜欢一家人，心朝着同一个方向眺望。喔……



我喜欢快乐时，马上就想要和你一起分享；

我喜欢受伤时，就想起你们温暖的怀抱；

我喜欢生气时，就想到你们永远包容多么伟大；

我喜欢旅行时，为你把美好记忆带回家。

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有缘才能相聚，有心才会珍惜，何必让满天乌云遮住眼睛。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有福就该同享，有难必然同当，用相知相守换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