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
- 天上掉下个帅哥哥
- 琳·千夜
- 3652字
- 2009-02-14 08:07:13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历史积淀下来的真理。
三人很快被迎到了楼上。路过第一个门,房门边上,一块原木色的树皮上,以胭脂色写了一个字“衡”。小厮在第二个门口停下,轻轻推开门,恭敬地朝三人弯下腰:“三位爷请先喝杯茶水,云裳姑娘一会儿就到。”
李师师注意到门边上的字是“兰”,往前看去,前面还有两个房间,门边分别写着“芷”和“若”。
“衡兰芷若……”李师师轻轻念出声,“还蛮有诗意的嘛。”
三人刚刚坐定,就有一个小丫头端来茶水。继而随着小厮一起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一位着粉色长裙,面戴纱巾的女子怀抱一把六弦琴从后堂走出。见三人已坐定,微微福身,道了句:“三位爷久等了,就让奴家先弹奏一曲,聊表歉意。”
话音刚落,她已在离他们不远处落座,六弦琴自然半抱在胸前。
朝他们微微颔首,她的手指已经在六弦琴上舞动了起来。
李师师见着六弦琴自是莫名激动了一番,毕竟她在学校的时候,选择的乐器就是这个。此时见有人在面前弹奏,无疑是在对自己下“战书”。
但她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于是耐心听着对方的琴声。
对方琴声悠扬,纵是不懂音律的人,也能听出里面情意绵绵的味道,像是在邀请。
一曲终了,对方颔首:“容儿献丑了。”
“容儿?”李师师一顿,疑惑道“不是云裳姑娘吗?”
容儿姑娘眼中露出一抹受伤的表情,轻叹道:“原来这位爷心心念念的是云裳姑娘,容儿真是唐突了。”
“这……”李师师一怔,不知该如何解释。
却听容儿转笑道:“容儿说笑呢,这位爷真是可爱,想必是第一次来着风月场所吧?云裳姑娘正在更衣,怕怠慢了三位,这才让容儿先来伺候着。”
李师师这才呼出一口气。
“这六弦琴是你的?”李师师转移话题。
容儿却投来疑惑的一瞥:“这位爷认得这琴?”
“诶?”李师师不解,“我不应该认识吗?”
“容儿不是这个意思,”容儿微微低下头,“只是这六弦琴是容儿在半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得到的,却也是前几日才得知它的名字。”
见李师师又露出类似白痴的眼神,令狐冲在一旁解释道:“现如今的乐器大多是以十六弦的古筝为主,当然,也有十三弦和十八弦的,只是十三弦的大家都觉得太过儿科,十八弦的又没几个人能驾驭。因此,这十六弦的古筝便成了一般女子的首选乐器。”
“可是这六弦琴该是从吐蕃最先流行,说起来,它还是吉他的前身呢。”
“姑娘好见识,”容儿赞道,“这六弦琴的确是容儿从一个吐蕃人手中得来。只是雷国与吐蕃素无来往,姑娘又是从何得知?”语毕,探究的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森然。
“这个……”李师师一时语塞,刚想解释,却突然睁大了眼睛,“你知道我是女的?”
容儿轻笑:“姑娘的皮肤,终究太过白净了些……”
李师师这才意识到在门口的时候那个妈妈桑说话的意思,不由懊恼道地朝身侧的两人瞪过去:“你们早就知道我这身打扮骗不了人了吧?”
“哪有?只是见惯了你平时的样子,所以才不觉得啊。”原拓海在一旁委屈地叫道,同时看向令狐冲。
令狐冲愣了下,淡笑着点了点头。
李师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两个人,嘴巴因为生气而鼓起来。知道容儿出声轻笑,才有了些窘迫,讪笑道:“让容儿姑娘看笑话了,也是机缘巧合,我跟着一位游历天下的琴师学过几年。”
容儿一听,淡笑道,“不知不娘可否愿意献上一曲?”
“这……”李师师犹豫了下,好几天没碰了,不知道还顺不顺手。
容儿一低头:“是容儿越矩了。”
“不是不是,”;李师师急忙摆手,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好吧,我试试。”
接过容儿递过来的六弦琴,李师师深吸一口气,左手压弦,右手拂过琴弦,先是如小桥流水般浅吟,又如林中鸟儿低唱,中途突然转而高昂,如万马奔腾,猛龙过江,到最后又是音质一转,犹如森林之中一泉瀑布喷薄而出,最后却在一片溪水之中回归宁静。
原拓海和令狐冲早就见识过李师师的琴艺,因此只是微笑着品茶。
容儿却是一脸震惊。
还未来得及说话,一阵不急不缓的掌声自后堂传出,掌声未落,另一个身着白色长裙,同样面戴纱巾的女子走了出来。
李师师一转头,脑海中便飘出“惊鸿一瞥”四个大字来。
来人虽说一身白色长裙裹身,却依然掩盖不了玲珑的曲线;虽面戴纱巾,但只消看向她那双灵动妩媚的眼睛,便可幻想此人该是何等倾国倾城。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李师师不由念了出来。
来人目光一闪,朝三人微微一摆:“云裳见过姑娘,见过二位公子。”
李师师不由再次挫败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很正常啊,而且自己也觉得天衣无缝,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被别人认出来?
像是看出了李师师的心思,云裳姑娘巧笑道:“姑娘国色天香,又如此多才,真是让云裳羡慕。”
李师师瘪瘪嘴,只是拿别人的诗出来显摆下而已,这也算有才?
“敢问姑娘,这闻香阁的幕后老板是谁?”原拓海又泯了口香茶,缓缓问出自己的疑问。
云裳眉角一跳,旋即恢复了常色,笑道:“公子真会说笑,我们这闻香阁的老板,不就是妈妈么?三位在进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见过了。”
原拓海笑:“所以,我问的是幕后的老板。”
李师师也回过神来,接着说道:“先不说‘衡兰芷若’,光是‘云想衣裳花想容’,这样浪漫的名字,怕是那个妈妈桑也想不出来。”
“妈妈桑?”云裳微愣,旋即笑道,“这名字的确不是妈妈取的,不过,这和妈妈是不是老板有何关联?”
李师师一笑:“本来没有,可你这么一问,就有了。”
所有的侦探类故事不都是这么写的嘛。一般人肯定会直接否定,但如果是真的犯人,必定会不解自己为何能够被识破,于是为了掩盖自己,他会提出很多问题来刁难。这是人的一种侥幸心理在作祟。却不知,问的越多,暴露的漏洞就越多。
云裳和容儿相视一望,片刻,云裳轻轻点了点头。
容儿朝众人福身一拜,退了出去。
待容儿从外面关上了房门,云裳将李师师请到了桌前,自己也在一边坐下。
“姑娘何出此言?”云裳一边说,一边替众人添了茶水。
“呵呵……”李师师又是无语,总不能说自己书看多了,乱猜的吧?而且她本来也只是抱着蒙蒙看的态度,但是她看的动作和表情,很不幸,她猜对了。
“姑娘的行为,不是已经给了我们答案了?”令狐冲轻笑着摇头。
云裳一愣,继而笑道:“云裳愚笨,倒是被三位戏弄了。那么,三位请说吧,来‘闻香阁’到底所为何事?”
原拓海摆手道:“姑娘别误会,我们的确是单纯来吃顿饭的,至于刚才的问题,只是突发奇想,姑娘若是不想回答也没关系……”他们又不是来八卦的,管那么多事干嘛?
原拓海的话还未说完,就听云裳轻笑道:“其实也不是不可……”说着故意顿了顿。
李师师最痛恨这样的对话,明明把你的八卦因子都给挑起来了,却又故意含含糊糊地让人干着急:“本来没多大兴趣的,可是现在我还非知道不可了。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令狐冲笑着摇摇头。
云裳看了李师师一眼,也摇摇头笑道:“姑娘还真是性急。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妈妈说云裳见了姑娘也要逊色三分,可是让云裳伤心了很久……”说着还摆出衣服垂泪欲滴的表情。
“呃……”李师师再次卡机。
云裳见她如此模样,转泣为笑:“姑娘不必介怀,只是云裳心里也却是不太舒服。若是姑娘不介意,不如我们同台竞技一场。若是姑娘赢了,云裳就带三位去见柳先生,也就是公子所说的幕后老板;但是,若云裳有幸胜出,就请姑娘在‘闻香阁’暂住一个月。”不等李师师拒绝,接着说道,“其实,就算姑娘不巧输与云裳,但作为‘闻香阁’的姐妹,姑娘还是可以见到柳先生的。”
“谁说我一定会输了?!”激将法是没有用滴……那是不可能滴。“比就比,时间、地点!”
“三日之后便是新年。按照惯例,‘闻香阁’会在当晚编排一场盛大的歌舞,不如,我们就把二人的比试作为压轴戏放在最后进行,姑娘以为如何?”云裳提议。
李师师突然笑了:“说白了,你还不是在为这‘闻香阁’打广告?”
云裳但笑不语。
李师师一拍桌子:“好!这个比赛我应了。希望云裳姑娘记得今日说过的话。”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好,”云裳朝着身后拍了拍手,六个丫鬟端着不同的菜色送至桌前,等最后一个丫鬟放下餐盘,六人同时福身,然后离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云裳右手拂过桌面,“今日这顿,云裳请了。三位慢用。”说着起身退至屏风后,有开门的声音,稍后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云裳期待姑娘的惊喜。”
等关门的声音传来,云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三人这才看向桌面。
共五菜一汤,三荤三素。
汤是冬瓜排骨汤,冬瓜切得很薄,几乎可以透过它看见对面的事物,但即便如此,它依然很容易就被夹了起来,并不会碎,排骨从切口上来看,也非常整齐,厨师的刀工可见一斑,这是一荤。
还有两个荤菜分别是清蒸鲈鱼和宫保鸡丁。
素菜有番茄炒鸡蛋、麻婆豆腐和青椒炒干丝。
李师师率先替自己盛了一碗汤,饭前一碗汤,这是她吃饭的习惯,只是近日多在赶路,已经好几次打破她的“规矩”了。
“鲜!”就一个字,囊括了李师师对这道菜的全部评价。
另外二人相望,同时无奈地耸了耸肩,开始享受这“免费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