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交易3

傅临渊和罗力两个人都还算守信用，果然一两个月过去公司还没有什么风言风语。上班的时候傅临渊一次都没有找过秦弦，只有在下班后两个人一起去吃吃饭，有时放假了傅临渊也会叫秦弦陪着自己在别墅或者海边呆上几个小时，不过到了时间都会让张大野送她回去，一次越轨的行为都没有。

事情如果开始就会很难停止，秦弦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手机声音，一看到手机上显示尾数是四个九的号码时，头就开始痛起来。接又不是，不接也不行，有一次，正在犹豫间对方就不耐烦地挂了，结果换来秦弦一天都陪着傅临渊在海上看风景，而且他一句话都说，有些事第一次叫享受，到了N次之后，就叫做受罪了，何况还是和那座冰山呆在一起，从那以后秦弦再也不敢不接了。有几次心情好时还带着秦弦去打高尔夫，但是几次下来，发现某人实在不是玩高尔夫的料也就做罢了，因为这个秦弦还被他骂了好几天的笨蛋。

傅临渊平时脸上难得有什么表情，一般都是冷若冰霜，但是当两个人单独相处时，相比于秦弦的紧张拘谨，傅临渊显得更加的放松自在，有时候秦弦发现他连平时微蹙的浓眉现在也会经常舒展开来，还会偶尔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说句实在话，像傅临渊这种深沉不语的男人，就算是身处人海中也能一眼就找到的，还加上无限魅力的温情。每当秦弦注视着那双墨如深渊地双眼，都觉得快要被它吸进去搅得粉身碎骨了。但是两个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关系，使秦弦还是暗暗地隐藏起内心的悸动，不能无所顾忌地去爱。爱情不是投入和得到是个正比的东西，它不像工作、不像锻炼身体，你百分之一百的付出，就会百分之一百的获得，有时候它们还会超出你的预定。但是两个人对爱情的付出和得到都很难是处在天平同一个位置的，更多的时候两者都是不停地在左右摇摆倾斜。经过第一次感情的惨痛经历，秦弦现在对爱情多了三分思考谨慎少了七分冲动激情，这段时间，傅临渊从来就不带她去什么夜总会或者酒吧，两个人一般都是一起吃饭然后在游艇或者海边的悬崖边静静地呆着，秦弦知道这是傅临渊不想让她接触那些黑暗的东西，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残忍冷血的一面，但是偶尔还是从张大野的支言片语里听到一些事情，其实不管傅临渊想怎么掩盖，秦弦还是能够想象得到他管理着这么多的地盘和那么多绝非善类的手下，仅仅靠金钱和威信是远远不够的，可能经常还要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和方法，对于这样的傅临渊，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想要的爱情就算不是美好浪漫的，但最少也要最大限度地保护好自己，所以在没有看清楚傅临渊的真实面目前，两个人最好还是保持现在这种状态。

因为贺珏快要订婚了，两个人前几天一起吃了个饭，不过贺珏的准未婚夫没来。刚开始秦弦听到她要订婚的消息都有点吃惊，因为贺珏除了在大学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而且还做过一次手术，后来也没听说再正经地谈什么恋爱了，怎么一下子就要订婚。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要了一瓶葡萄酒，因为秦弦不能喝酒，一瓶酒差不多都贺珏一个人喝光了，最后她都有点醉了。贺珏一边喝着酒一边诉说，秦弦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那天晚上两个人聊了很多事情，爱情亲情理想和生活里的点滴小事，秦弦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起自己的家庭。妈妈是军区总医院的副院长，就连刚刚从外国归来的哥哥也已经在银行做主管了。这是秦弦怎么也不会联想到的事情，以前只知道她的背景不一般，只是没想竟然是如此的显赫非凡。秦弦开始还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贺珏今晚会说这些，听到后面的一段话才理解到当时她酸楚不已的内心。

“秦弦，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说这些吗？因为我对我的家庭和人生都已经十分厌恶，从小到大我的事都是他们一步步计划好的，我做了二十几年的提线木偶，就连现在我的婚姻都是充满着权力和金钱的味道，你知道我的未婚夫吗？长得一表人才事业有成，我们真的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但讽而且一直还有个情人，这在我们圈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就连我家都是知道的但还是要把他们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可笑吗？这就是我所谓的亲人和幸福美好的婚姻！你肯定会纳闷我为什么不能摆脱这些？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二十几年了，从出生起就处在那种富贵奢华的环境，我现在已经离不开那些虚荣和金钱，它们已经变成了我呼吸的空气，它们已经和我连为一体了，我不能想象没有那些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总是在心里看不起他们，但是却又不得不依附着他们生长，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吗？就是长在他们身上的那只一边遣责又一边享受的寄生虫！这是矛盾和痛苦，我的夜晚经常是混沌的，黎明也是苍白的。”

“你不能和那种人结婚，他不会带给你幸福的。”

“我早就不相信什么爱情幸福了，围在我身边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以为他们爱的是我吗？他们爱的只是贺家女儿的这个头衔。和这种人结婚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我们已经说好结婚后还是各自生活互不干涉。秦弦，你别看我好像什么都有，其实我一直拥有的都只有钱和这个躯壳，有时候我都有点忌妒你，有个真心疼爱你的爷爷奶奶和温馨的家。”

“也许你家人还是爱你的，只是有时候做事的方法不对。”

“我们已经生活二十几年早就看清楚了他们的真面目，在他们心里权力和地位永远是最重要，如果说还爱我的话那只能是因为贺家这个女儿还能为巩固他们的权力做些贡献。”

“贺珏，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能让你好受些。做为朋友，我只希望你不要放弃追求幸福快乐生活的勇气和权利。”

“谢谢你！今晚能听我唠叨这么多，你知道有些事憋在心里就像个火山我都怕哪天会爆发了，现在说出来舒服多了！”

那天秦弦快睡觉时收到一条短信，是贺珏发来的。

“也许有天我真的会抛开一切，做个自由自在的小鸟！”

在订婚宴上秦弦还碰到了罗力和未婚夫两个人在阳台上交谈，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也许两个人本来就是朋友或者是工作上有什么往来，不过后来和张大野说起此事时，看到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并且马上岔开了话题才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也不好再细问，有可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时间转眼到了过年公司也放假了。马路两边的树上早早就挂起了红红的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但是街上的人却是一天比一天少了，因为临近过年好多人都回老家了，这里又是以外地人居多，所以每年过春节时整个S市都会显得十分空荡，需要补鞋和补衣服的人也就少了，每年这个时候小摊的生意都不是很好，以往爷爷奶奶还会坚持守着，但现在秦弦已经大学毕业工资又涨了，所以今年在秦弦的强烈要求下爷爷奶奶收起了小摊，三个人采购了许多的年货，又把家里内内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并重新装饰一新，准备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到了除夕桌子上摆满了奶奶的拿手好菜，秦弦早就开好了一瓶酒，给爷爷奶奶斟满后自己就喝着饮料，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晚上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烟花和鞭炮声，秦弦又想到了那个人，两个人差不多有半个月没有见面了。

最后一次吃完饭后傅临渊就说过两个人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秦弦开始还有点暗自高兴终于不用天天面对那张冰冷的扑克脸，但是没想到这样清静日子过了几天，自己就开始按奈不住了会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生怕漏接来电，有几次手机响起却不是那个N个九的号码，内心还有小小的失望。从最初的排斥，紧张到后来的期许愉悦，时间好像已经给出了选择和答案，经常和他见面对于自己来说已经是成了一种习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像每天早上太阳都会升起样，两个人在一起就像是世间所有的恋人一样开心甜蜜，不管傅临渊是怎么想的，最少秦弦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他怎么就能消失这么久呢？就连他身边的野人也跟着不见了？就连公司的尾牙晚会他都没出现每天在公司都希望偶然见能有碰到他，就算是远远的或者隔着玻璃也行，虽然都是无果而终，到了下班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故意晚走半个小时有时甚至更长的时间，只为他不带温度的话语能够再起响起，能够再次召唤自己，但是半个月这样的惊喜一次也没有发生，后来在偶然得知原来他到瑞士去了，每年他都是在那里过年的。

秦弦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迹。

想到今晚是除夕，秦弦拿起手机写好祝福语后输入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却迟迟不敢按下发送键。好像两个人从来都没发过信息，这样做是不是太唐突冒失？正在犹豫间手机弹出了一条信息，“走到窗口来”

号码139XXXX9999，没想到是傅临渊发来的，心里扑通一下，她爬起来看到外面路上站着一个人正是傅临渊，周围是一圈正在绽放的烟花。

秦弦一口气跑到楼下慢慢地走到他前面，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