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百占

百占之地，火红色的天空，苍白的盈雪。我站在明薇的飞鸟上，将明州的位置指给她。她没如我想的那样掉下眼泪来，漠然的表情让我想起我自己。飞鸟轻巧的的落地，散成飞雪，明薇站在原地全身僵直，表情难看的一动不动。总是要面对的，我拽着她向前，她嘴上虽然不说心里一定恨透了我，尤其在这样的时侯。我用风吹去落在明州身上的雪，转过脸来看明薇，问她，要把他带回去吗。明薇依旧不同我说话，轻轻地摇头，跪到明州身前，却无力将明州抱起。我想去帮她，她伸出手阻住我，停了很久一会，用尽全力的抱起明州，有纸条从从他的手里滑落。我猜得出这是谁的杰作，所以没有将它告诉明薇，想要悄无声息的将它毁掉。可惜的是我晚了一步，明薇早就发现，让我捡起它不许看，交到她手里。

风轻轻地吹起，天空渐渐阴沉，又要下雪了吧。明薇依然在祈福，很认真，低声哭泣。我想，明薇大概是恨明州的吧。所以才会选择用火葬，将他埋在这条通往百占之地的路旁。雪花飘下来，粘在她的头发上。我上前，为她把斗篷帽戴上。她停下祈福，问我，他要真的让我跟你去寒城吗。

我说，你觉得是我在骗你。

我没这么说，只是觉得有点。

不可思议，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可后来想一想他相信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头上顶着的凌州家族的光环。

你说你是什么。她好像第一天认识我一样。

玄界，怎么，御州没有对你说过。

他只告诉我你是寒爵要要的人。

现在呢，他将你交给我，我就一定要完成明州的遗愿，带你去寒城。

然后呢，他没有说其他。

你觉得他还会说些什么。

这件事她应该考虑了很久，所以安静利落的对我说，再信他最后一次，也信你最后一次。

我回头，远远的望见百占之地，暗暗的说，我一定会回这儿来祭拜。

明薇用异样的眼神看那儿，应该和我一样默念什么，然后重新集聚冰雪，登上飞鸟。可有人却恰在这时对飞鸟唤出火，我惊觉，旋即跳下，对着那人召唤风搅乱视线，瞥到她飞扬素色的法袍。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停住手想确定对方是谁。对手趁此机会来到我身前，施禁锢术，极快的抽出剑挡在我的身前，拦住明薇说，我只要带他走，不想伤害任何人，请你原谅。

明薇一样很有礼貌的对她说，我们想做的差不多，我只要把他带回风城，还请把他还给我，谢谢。

我今天一定要带他走，对不起了。她弯腰拖我。我大概想起他是谁了，耀城，异盟的学生。

不会的。明薇看着我，念出利雪咒语，雪花随即四处翻飞，最终凝聚围困住她和我。

她不屑的笑，放下我，手缓缓的伸入利雪。是冥雪，另一种纵雪的方式，巫师专用。利雪开始散落，她按住剑，再次对明薇说，我说过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在我面前想带他走，你休想。明薇又一次念起咒语，汇聚散雪，破碎她脚下的冰土。她退避，抽剑，华丽的剑术快到不许人眨眼。飞舞的雪迷进眼里，我仅仅晃了一下头，视野再次清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受了伤的明薇倒在地上。她收起剑，捡起我，向南走。我拼命的挣扎，其实也算不上挣扎，只是不停的翻扭着身子不停的对她喊，求求她救救明薇，她会死的。她被我惹烦了，对我施迷药。我屏住呼吸，尽量少吸入，尽可能的保持清醒，记得昏迷前的最后一件事，她停下脚步，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