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恨意

“我怕是不行了。”喟叹，对于自己的身子，宓妃不看好。

“我遵守着我们的约定，那你呢……有没有曾几何时想起过我？”

这段日子，她反反覆覆的呓语，宓妃曾经是宠冠后宫的贵妃，也是曾经传言最有可能登上后位的佳人，只是在冷邪出生后不久，有人上告匿名信函，说宓妃与宫中人有染，而冷邪并不是皇上的亲生孩儿，于是皇帝暴怒，曾痛下杀意，判下凌迟处死，却又在行刑前夕改变主意，把宓妃终生打入冷宫，而冷邪从五岁起逐出宫外。

于是，自出生起，冷邪便习惯了所有不平等的待遇，在冷宫，他和母亲，相依几数载，在饱受冷落中，他学会了冷然。

他知道，母妃进宫前的确有心上人，只是水月镜花，从此萧郎是路人，又岂会背叛？

“皇上来了，他要带我走。不，我不走，我走了他回来怎么办？爹娘欢欢喜喜送我上花轿，他们的笑眼里看不见我的哭泣。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快快回来，要让我空焦急？”

他为母亲悲伤，这个时代，女子没有自己，从父、从夫、从子，顺从的全是别人的心意。

“她们打我、骂我，我不怕，死了不过是两眼一翻，我心疼的，是我那刚出世的邪儿。”

怨啊、怨啊，她的怨、她的爱揉成团，让她分不清对那个人是怨多，还是爱浓。

母亲眼光涣散，唱著不成调的曲子，轻轻摇晃。

冷邪眼角湿润，他知道母妃时日不多了，她伸出瘦骨如柴的手用力攥住他的衣服，“邪儿，我已很满足了，因为我还能见上你最后一面，上天总算待我不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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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暂停，冷邪一怔，他竟然不知不觉的对着这个女人说出了那段从来没有说过的过往。

心里一痛，他别过眼，手上却骤暖，挑眉，他的大手上覆盖着白嫩嫩的小手，抬眸，微震，眼前的女子水眸汪汪地凝视着他，那眼角的泪似乎是为他留的。

“这里很疼吧？以后，换我来陪伴你，可以吗？”伸手覆上他的胸口，感觉到他回忆往事的痛苦，看着他冷漠的眼睛、斜飞的剑眉，薄薄的嘴唇和那股没人模仿得来的焕发英气，晴儿想，她逃不掉了，也许，她穿越过来这个时空，只为了爱上这么一个人，即使是一条不归路，她也无法回头了。

冷邪微眯着眼，突地一把甩开她，她纤细的身子飞了出去，额头撞上柜角，鲜血慢慢涌出。

凄凄苦雨洒下，秋涩。

“你走吧！”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语气冷得仿佛屋外的寒天。

“你……”为什么他对她始终如此冷淡？

“还不走？”他眦目怒道，神情似要将她吞噬。

“我……做错了什么吗？”即便是普通人也不该如此对待，何况他们……还是夫妻？她张口欲言，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到底她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