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另一面(上)

  • 舍得相思
  • 问翛然
  • 1502字
  • 2010-08-03 11:45:36

一日一日,转眼秋去冬至,每个人都照常忙碌着。这日是冬月初九,端木澈回府已然天黑。方至“寄竹院”便见尘墨坐在厅里,似在等他。

“墨儿!”

“师父,回来啦!”尘墨起身,接过端木澈的披风,挂在一旁。

“可曾用过晚膳?”

“嗯。在‘保济堂’吃了些。”

“保济堂”是京城的医馆,是由京城首富宁家出资,前太医白苏子所开,现下由他的长子白苏叶掌管。医馆主要是向平民百姓开放,端木澈得空便会去给人看病,分文不取。

“师父…”尘墨迟疑片刻:“师父…喜欢笑姐姐吧?”

端木澈不语,尘墨又道:“笑姐姐很喜欢师父呢。师父虽不说,可以往也从未见你同谁这般亲近,所以墨儿想,师父也该是喜欢笑姐姐的。”端木澈仍旧不语,似在等尘墨把话说完。

“笑姐姐虽平日都笑嘻嘻的,可墨儿知她并不是真的那么开心。她定也是有故事的人,只是都把故事都藏心底了。这几日笑姐姐的心情似乎不好,话不多,笑也少了。墨儿问她,却道无事。今日更甚,一整天墨儿就见了她一面,却也未说到话。晚膳未见她便以为还在‘墨隐号’,可成叔回来说姐姐今日并未去,府内未寻到,连她常去的后山也未见着人。笑姐姐从未这样的,师父可知为何?”

端木澈听完面色虽未改,心中已是自责得无言了。这几日并未碰到她,她房里的灯也很早就熄,他以为她白日累了想早些歇息,并未在意。却不知她情绪的变化,他总是极少付出,由是对她。

尘墨见端木澈不语,微有些慌了:“师父也不知道吗?已然天黑了,姐姐还未回来,或者她有朋友或亲人在京城?”

端木澈摇了摇头。虽然从未听尹笑说过她的事,但他知道她定然没有亲友在这里。她会去哪里?枫林?!他有些慌了,转身便要去寻,尘墨唤住他,想同他一起,他不允,尘墨的身体经不住外面的风寒,他接过披风便出了门。

“尹笑!你会在哪里?”心里默喊。她那般怕冷,这样的寒风,她会在哪里?

入夜,降下了白霜,清冷的月光照在上面银光澄澄。知道尹笑素来喜欢上后山,尘墨特地让人沿路装了一排路灯,烛焰在灯罩里跳跃着,显得地上的银光更加炫目。枫林尽头一块凸出的大石上,一个纤瘦的人蜷缩着。石头下面是下斜的草地,远远看去那人似乎在悬崖边上,风一吹便会掉落。

尹笑用力的抱着自己,头枕在膝盖上。小脸布满忧伤,泪水滑落眼眶,顺着脸庞落下,滴在膝盖上。膝盖上此刻已然一片湿漉,风一吹,该是生冷,她却未尝觉得。

冬月初九,父母的结婚纪念日。以往的这天妈妈会做一顿丰富的晚餐,爸爸回来总是会带着给妈妈和她的礼物。一家人满是幸福。妈妈说初九,代表她和爸爸要天长地久。天长地久,他们真的天长地久了。冬季承载了她太多甜美的回忆,现在全然变成了伤悲的源泉。她的生日也在冬季,在父母结婚纪念日后的第十天。爸爸说,她是妈妈送给他最好的礼物,妈妈说,她是上苍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可是,现在只存在于回忆中,自父母离开后,她就从未过过生日,于她来说,这一天除了满溢的伤悲外,已然没有意义。……

脖颈的银链握在手中,那是某一年爸爸送给妈妈的礼物,妈妈一直戴着,直至车祸,后来她便一直戴着。打开那颗相思豆,父母的照片跃入眼眸,满脸的幸福洋溢。伴随的还有叮叮咚咚的音乐声,是“昨日重现”。一颗小小的豆,装载的回忆却差点让她不能负荷。眼泪流得更凶,合上它握紧,忍不住的想要放声大哭,却又全然忍住,只是狠狠的憋了一口气,全身颤抖。

端木澈倚在一棵枫树旁望着不远处的尹笑,他就知道她会在离枫树不远的地方。心中颤动得厉害,他不知道尹笑为何那般的伤心。她的周围似乎形成了一个结界,而那个结界里全是伤悲,他跨不进。他觉得他似乎应该做些什么,走上前拥着她,或者吹首曲子安慰她?他不确定,第一次有了不确定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