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姜还是老的辣

赶回师家的时候，已然是黄昏时分，迎面来来往往的人们一个个神情焦虑，莫问心里一紧，加快步伐向后院跑去。

快要进师若雨的小楼的时候，迎面撞上王儒和赵墨，王儒一把拽住莫问，摇头道：“你现在进去不合适！”

莫问顿时站住了，看看两人，一把抓住王儒的胳膊，问道：“如何了？小雨到底伤的怎么样了？”

王儒摇了摇头：“不太乐观，张庆旭这一枪够狠的，击碎了小雨的护心镜，大夫说，五脏六腑被震伤，要不是战马临时加速缓冲了一下，恐怕小雨当场就……。”

莫问心里一突，好悬没站住，幸亏王儒和赵墨抢上来扶住了他，莫问张了张嘴，竟然没有喊出声音来，好半天，莫问平复了下心情，斜靠在墙上，叹了口气。

王儒和莫问拽着他往外走，来到这个跨院外面，找了个走廊坐下，赵墨拍拍莫问的后背，没有说话，王儒按着莫问的肩膀，严肃的说道：“不要担心，大夫说，用针把淤血放出来，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脏腑伤的有点重，需要长时间调养。”

莫问长出一口气，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想了一会儿，又苦笑着对王儒道：“王老哥，昨天的两个耳光换来的是师家两个人的重伤，看来，我似乎错了。”

王儒站了起来，在走廊里来回走了几圈，忽然回头道：“不！我们不能说今天的事，是因为昨天你的原因，你要知道，世家之间的关系，没有友谊，只有利益！我认为，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就不要留下后患！”

莫问倒吸一口凉气，王儒这小子够狠的啊！他当然知道王儒所说的，不留后患可不简单的是杀掉张庆旭，而是这次来到邯郸的整个张家代表小队，甚至是整个燕山张家，斯事体大，这事不是莫问能够做主的，思前想后，莫问拿不定主意，只好对王儒压低声音道：“这事，你我做不了主，而且，我听说，张家的实力，远在师家之上，不要说现在师家没落了，就是全盛时期，恐怕也不是张家的对手！这事不太好办！”

王儒莫测高深的笑道：“只打人不打招呼，不是你莫大公子一贯的信条么？怎么，还想跟他们玩个君子之战啊？”

莫问抬头看看王儒，再看看赵墨，赵墨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莫问重重的点了点头：“等会儿，我会去和大小姐说这事，斯事体大，千万保密，就算是大小姐不同意，我们也要动手，现在麻烦两位马上回去安排人手，具体的再议。”

三个人仔细的研究了一会儿，看着两人拱手施礼后，告辞离去，无力的坐在走廊里，斜靠在柱子上，回想起以往的种种：从认识师若雨，两人发生的一场误会，自己失手误伤了她，再到这位刁蛮的二小姐每天忍着伤痛教自己骑马，陪自己练枪，甚至两人之间发生的一些暧昧，不断的温暖着莫问的内心，忽然，莫问的心抽搐起来，要不是自己忽然让师若雨换马，这次师若雨就回不来了。闭上眼，面前就浮现师若雨惨白的脸色和张庆旭那阴险的笑脸。

正胡思乱想呢，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回头看时，却是师若颜脸色苍白的带着两个丫鬟从跨院走了出来，看着莫问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师若颜挥挥手，让丫鬟先回去，她自己在莫问对面坐了下来。

“小雨，怎么样了？”莫问看了她一会儿，沙哑着嗓子问道。

师若颜摇了摇头：“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还没有醒，大夫说脏腑伤的比较重，这两天要好好的照顾，别人我不太放心，等会儿，吃晚饭，我亲自去照顾，奶奶哭的厉害，现在在楼上看着。”

师家的老太君，莫问只见过一次，师家姐妹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又整天忙碌在外，老太太是看着这两个孙女长大的，说是心头肉一点都不为过，再加上师若雨十来岁的时候就被送去学艺，一年到头难得见上一次，可以说，对老二简直就是溺爱，这一下子，差点丢了性命，把老太太给疼的，丢了魂似地。

莫问摸着额头，站了起来，深吸了几口气，压低声音道：“铲除张家！”

师若颜的手一颤，但是，没有说话，抬眼看着莫问凝重的脸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对于师若颜的反应，莫问还是比较满意的，听到这么大的消息，竟然颇为冷静，喜怒不形于色说明她正在很快的适应师家家主这个身份，杀伐果断。莫问理了下思路，左右看了看没人，才说道：“我个人认为，张家的人不简单，城府很深，拿张庆旭来说，其实，在我看来，他的武艺远超小雨，却故意装作失手打伤小雨，我原来是想他是报复我那两巴掌之仇，可是，王管事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是说，他早有预谋？”师若颜平静的问道。

莫问点点头，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沉思道：“对，通过王兄提醒，我后来仔细想过，确实，以他的城府，很可能是早有预谋，只是，为什么单单针对师家，这个很难说清楚，但是，我后来想了下，既然，他们不露出狐狸尾巴，那就我们自己去找。”

师若雨点了点头：“斯事体大，你先去看看小雨，这事容后再议，我也好好想想。”

莫问答应一声，转身朝跨院里走去。

见到师若雨的时候，这位平素里活泼刁蛮的二小姐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惨白，昏迷中的师若雨秀眉微皱，似乎能够清晰的感到身上的痛楚，呼吸却很平静。

看着床边衣架上的盔甲上尚未擦干净的血迹，莫问心里又有些吃紧，老太君坐在床边的圆桌旁，手里拿着一串檀木念珠，嘴里念念有词，莫问过去行了个礼，老太君抬眼看看莫问，微微一笑：“莫问是吧？刚才小雨昏迷中还在念叨你的名字呢，听说，你刚才在校场上跟伤小雨的那兔崽子玩命来的，没伤着吧？”

莫问陪笑道：“没有，多谢老太君关爱，二小姐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了！哎，你说说，这不说好的不许下重手吗？咋就能伤成这样吗？我听大丫头说来的，说你武功不错，你可得给我替二丫头好好教训那兔崽子。”师老太君叹了口气：“这要是二丫头有个三长两短的，让我怎么向死去的爹娘交代啊！”

莫问看了看左右，师老太君会意，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莫问坐在旁边，低声道：“奶奶，我刚才和若颜商量，给他们张家来个狠的，给小雨报仇！”

师老太太拿着念珠的手一颤：“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吧？毕竟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莫问摇了摇头，师老太太又低眉顺眼的念她的佛去了，过了一会儿，忽然冒出一句：“这事，我就不管了，手脚干净点，别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一定记住了，要么不动，要么就不要留下会说话的！”

我X，莫问心里一阵哀嚎！原来以为老太太整天念佛，是想说不要把事情闹大呢，却发现她老人家的意思是斩草除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师若颜还在考虑呢，老太太就直接拍板了！